“哎呀,这不是锃亮侄儿啊,你怎么在这里?”吕五斤有些惊奇地和树上的梁锃亮打招呼。
“哎呦,叔,是你们?”梁锃亮从树上慢慢爬下来。
“锃亮哥,你们家做戏,你为啥一个人在这里?”吕思思主动走上前和梁锃亮打招呼。
“锃亮,你?”马治邺知道他们父子闹了不愉快,但是,还是吃了一惊。
说实在的,马治邺,吕思思,梁锃亮都属于有文化的一代人,视野开阔的一代人,他们之间的沟通应该讲是最畅通的。
所以,一看到马治邺,吕思思后,梁锃亮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希望,什么希望呢?
因为,梁锃亮知道,越是文化低的人,他就越固执,你要说服他,越是困难。像自己的爹梁正心就是石头村的典型代表。没有多少文化,属于特别固执的一代人,你要说服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们这一代人靠吃苦耐劳,靠勤俭持家,铝业厂和锁业厂的发展,几乎都是靠野蛮生长,让硕大的烟囱日夜不停的排放为代价。
看到马老师来了,在小镇里,他是最有威望的。所以,梁锃亮看到希望,这个希望就是帮自己劝劝自家倔强的、固执的老爹梁正心,让他回心转意,不要把铝业厂的掌控权收回去。
因为自己毕竟看到了欧洲的企业现代化发展模式,如果按照自己的发展思路,不仅看到了自家五洲铝业厂现代化的雏形,也看到了铝业厂的未来。
如果按照自己的思路,小镇进一步发展,自己也看到了小镇的未来。
“马老师来得好啊,我正想找你帮我一个忙呢!”梁锃亮尽管有留洋背景,但是,在他眼里,马老师依然是自己最为敬重的老师。
“咦,锃亮啊,你是一个堂堂的留学生,需要我这个土鳖帮啥子忙喔?”马治邺谦虚地问。
“哎哟,马老师,您是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子,哎,那火气真是大啊,因今天的事情,这不是把我赶出了厂子了嘛。所以,我一个人溜达溜达就进了这个林子。然后,就窝在树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你们来了,我才醒。”
马治邺知道,别人家的事情少掺和,掺和进去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要是以前,梁家的事情,马治邺绝对不去过问。因为,梁正心是一个武断的人,油盐不进,自己去劝他,是自讨麻烦。
但是,这个梁锃亮,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他从里到外都是澄澈的,干净的。比他那老于世故,老奸巨猾的爹梁正心好多了。
“锃亮啊,你爹可能一时的冲动,过了今晚,你们还是一锅吃饭,没啥事的,别担心,今晚该看戏的看戏,我待会儿在你们家席上给你爹说说好话。”
但是,考虑到梁锃亮说的话,这么污染下去,小镇迟早要完蛋。他说的话,多是为小镇前途考虑。这年头,为一个镇考虑的人不多,这样的年轻人难得。于是,马治邺破天荒地答应了梁锃亮的请求。
一听马治邺答应给自己和老爹说和,梁锃亮心里高兴。
梁锃亮本来不知道今晚去何处的,但是,听马治邺老师这么一说,心里又燃起回家的希望。
“哥帮你了,应该问题不大。”吕思思也替梁锃亮高兴起来。
“二叔,到时候啊,您也帮我美言几句。”梁锃亮望着吕五斤,虽然知道自己的老爹梁正心和他是面和心不和的。但是,自己老爹绝对不会当众人的面扫他的面子的,所以,也请求道。
“走吧,去你家看戏吧,好久都没有痛痛快快地看一场大戏了。”吕五斤话里有话地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说实在话,吕五斤对眼前这个梁锃亮非常看好,除了偶尔少根筋啥的,这孩子应该说,比他爹光明正大多了,他人品坚挺,这一点是麻花镇人都知道的事情。
再加上心里多少有些私心,如果,万一这孩子继承家业,看上自家闺女,岂不是强强联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就可以在老对手胡家面前扬眉吐气了。
所以,吕五斤还是觉得不能把话说得太满了,留有余地。
马治邺是听得懂自己这个叔丈人话里有话的,吕五斤的女儿吕思思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老爹话里有话的。
只是,从小很少在家的梁锃亮并没朝其他方面想,觉得这个吕五斤二叔和自己老爹梁正心一样,是个超级戏迷。这个石头村里,老一辈的,能有几个人不是戏迷呢?
“走林子外面吧,这里面蚊子太厉害了。”吕思思摸摸自己的白嫩的臂膀,被蚊子咬了好几个红色的包。
“好,走外面吧。”马治邺赞同。
于是,两人一组,吕五斤和侄女婿一组,走在前面。吕思思和梁锃亮一组,走在后面肩并肩地朝樟树林外围的机耕路走着,一直向下游梁锃亮的家走去。
“这水一臭啊,蚊子它就多,咱们这个镇啊,靠的是这几条溪水,咱们这麻花溪水,现在太黑了,不知道东溪和南溪怎么样?”刚回国不久的梁锃亮边走边问。
“呃,贤侄儿,咱们聊聊今晚的戏,其他的事情少管,少管啊!”吕五斤一听这个愣头青的话,就怕把话引到自己头上,因为自己的厂子就在南溪的上游。
“我今天在石板桥上碰自己到胡诗诗,听她说过,今晚咱家是看《提牢拷打》。”梁锃亮对三位说道。
“你,碰到胡诗诗了?”吕思思一听梁锃亮提及胡诗诗,心里陡然升起一些醋意,也不知道为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