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雯缓缓地别过头,说:八戒哥,你万万不可如此说,就算躲过了昨日,妖怪也断然不会就此罢休。要怪就怪我,不在家里安安分分地洗衣织布,反倒上山赏花,惹了妖怪注意。陈雪雯神色凝重,自责之情,溢于言表。
妹子不必自责,千错万错,都在那妖怪身上。八戒开解道。
陈雪雯感激地看了一眼八戒,不知说何才好。
夜色已深,妹子何以孤身至此?八戒继续问道。
我半夜醒来,想起爹娘安危,辗转难眠,便稍作梳洗,想着来这后院散散心,没想却遇着了哥哥。雪雯撒了个谎。
妹子自该好生休息才是,切莫太过担心,急坏了身子,那妖怪定不会为难你爹娘。八戒安抚雪雯。
哥哥为何独坐在此?陈雪雯反问道。
哎,别提了。我本去了华物山找出那妖怪巢穴,哪知华物山夜黑风高,于事无济,我又担心那妖怪趁着夜色再来祸害乡邻,只好回来守在此处,待天明之后,再去华物山救你爹娘。八戒如实答道。
雪雯刚从华物山回来,自然能领会八戒所言,于是道:哥哥劳累了一日,自当休息才是,这里让妹子守着便可,若是有何情况,再通知哥哥不迟。
不累不累,那妖怪不除,我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倒不如坐在这里,还可对月赏花。
哥哥此言可让妹子惭愧万分,哥哥为救我爹娘尚不能寐,而我竟一觉睡到了这个时辰陈雪雯说着便低下了头。
雪雯妹子切勿胡思乱想,我听老伯说妹子服了村里郎中所开的安神补气之药,这些药本有安眠之效,妹子服了,便是不想睡也不行了。八戒解释道。
其实这些不用八戒言语,陈雪雯自然明白。此刻听得八戒提起自己大伯,雪雯立刻问道:我大伯他可安好?
八戒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大伯虽然心藏大痛,但一切尚好,他乃历经世事之人,对旦夕祸福早已有所悟道。倒是妹子你切莫伤心过度,要多多珍重身子才是。
雪雯两眼咀泪,微微地点点头:感谢上苍,让我遇着了哥哥,要是没有哥哥,我雪雯说到此处,已语不成声。
八戒言语安慰了许久,雪雯方止住眼泪。
就此,八戒与雪雯在石桌旁相对而坐,虽是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但由于愁绪满怀,两人聊得并不顺畅。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八戒担心雪雯熬夜垮了身子,便硬生生地催她回房休息了。
雪雯回房后,八戒独自在石凳上继续坐了一会儿,顿感了无生趣。于是起身走出后院,来到了村里田地间。
此刻村里宁静极了,静得连几里外风吹草动的细微声响都隐隐可闻。在月色的笼罩之下,整个村子如同一位少女披上了薄薄银纱,正酣然入睡。她睡得安详而踏实,仿佛空气里都充满了恬淡的味道。然而谁又曾想到,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人间惨案。这些风平浪静的背后,满是泪水和鲜血。
八戒在村间小路上漫不经心的踱步,突然,他隐约看见对面山顶的楚依洞里隐约冒出了一缕红光,待定睛一看,红光顿无,一切毫无异样。八戒当是自己看花了眼,便没太在意。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着。
待天边堪堪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八戒正坐在田埂上打盹儿。直到农夫家的鸡鸣声传入耳中,八戒方才睁开惺忪睡眼。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抬头看了看天,已是拂晓时分。于是连忙拿起钉耙,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施展法术往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