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耳边听到一丝声音,模糊间又听不清楚,只觉得一个软滑清凉的水袋钻进了怀抱,王长庚想找到水袋的出口,痛快的喝上一口冰水,搜索半天才吮开那紧闭的小口,用力的吸着,只可惜“水袋”中的水实在太少,费尽力气,仍然无法解决当前的焦热。
王长庚只有紧紧地抱住那柔软的水袋,将那一丝清凉的感觉挤压进自己的身体,双臂紧搂,双腿盘绕,便再也不撒手了。
直至天光大亮,王长庚才从昏沉之中醒了过来,迷蒙中却看到身边躺着一个美貌女人,定住眼光细看,才看清那人竟然是自己的嫂嫂李月明。一惊之下,连忙起身,却从床上掉了下来吗,口中已经忘了该如何说了。
“呃----嫂嫂,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
“啊----”
李月明一声惊叫,用被单挡住了身体,遮住了羞红的脸,躲在后面满是幽怨的轻声哭了起来。
“你还怨我么?昨晚我听见你屋里有声音,便来看看,见你抱着茶壶趴在地上,我好心扶你起来,可是你却----抱着奴家再不松手,我----我怎么去见你死去的大哥啊!呜呜----”
听完嫂嫂所说,王长庚好似回了神一般,昨晚的回忆一丝丝的钻进了脑海,大致的过程,也许真是这样。只是记忆不够清晰,忘了当时的感觉了。
现代之中,激情一夜的事情早就不再新鲜,睡醒之后,男女各自出门,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即便改天再次偶遇,也不会为了那一夜而过分计较。
可是现在不行,这是宋朝。
虽然叔嫂之间避讳不多,在长兄死后也没有绝对要求不可改嫁,但是如此突兀,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嫂嫂,哦,月明,你先别哭,我想办法,我----要不我去----”
王长庚紧咬嘴唇,不知道老娘是否能够同意这样的事情。长兄已殁,兄弟娶嫂子,就怕老人的脑筋转变不过来,害了李月明。
“哎----”
一声叹息,一阵脚步声,王长庚听见老娘已经到了门前了,只是轻轻地咳嗽一声,并未进门。
“娘,是我的错,昨天那个药吃得有些多了,我----求你不要责罚嫂嫂!”
“呸,还嫂嫂呢!哼!我早就看出来有些事情了,你啊----哎!我去和她说说吧,毕竟是我王家的媳妇,你大哥没了,她也得有个归宿啊!唉----”
老娘进了屋,不知怎么劝说李月明。
王长庚低着头进了前院,心思依旧在后院之中。
口中吃着早饭,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木盒,古朴的刀工,在外立面上刻着神农尝百草的传说故事,轻轻翻起盖子,里面铺了方方正正的一块明黄色绸布,下面压了一个木托,中间的位置放了一丸鹌鹑蛋大小的丸药。
“不错!应该再雕上几个字就好了,叫同仁堂?不太合适;庆余堂?不是干这个的;庆丰堂是饭庄。咸春堂、长春堂倒是药铺,可是年头太短,百年老店勉强算得上,可是从北宋到现代,这可将近千年了----叫什么好呢?”
“有了!四弟,你这锦盒做得不错,但是我想再加几个字,你找工匠来,雕上长生堂三个字,多些钱都没事,先让他们赶制几十个出来,我有急用的!”
王长庚想着自己药铺的堂号,不由得把“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这幅对联想了起来,端详着木盒大小,感觉已经刻不上那许多字了,只好作罢。
安排妥当,就听门口老孙禀报:
“王大官人,我家西门大官人送来一封请柬,约了几位朋友,想请您去赴宴呢!”
说着,老孙双手递上一封短笺。王长庚打开一看,说是西门庆下午设宴狮子楼,请王长庚务必赏光云云。
“送信的还在吧,叫他回一下西门大官人,说我今晚必到!对啦,赏他十个大钱,吃口酒!”
“是!”老孙退下领钱去了。
王长庚心中大喜:自己制药刚完成,这买药的就来了,尤其要去狮子楼,若是留到千年之后,也算古迹了!
狮子楼,是集餐饮娱乐于一体的综合休闲场所,一层吃喝,二层包间听曲,三层客房休息。后面还包括好大一个院子,两层回廊,多是姑娘们、伙计们休息的地方。
白天的时候只有一层开放,只有天色渐晚,掌灯时分,二层的包间才开,迎接的客人也都是本城的富户、财主、公子哥,每天吃快餐的人根本无法上楼。至于第三层的客房,就要发挥各自想象力了。
老孙引着王长庚来到狮子楼,向西门庆的长随打了一声招呼,前面带路上了二层。
“王兄,快快有请,今日有闲,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多谢西门兄记挂着我,前几日刚刚安顿,无法赴会,西门兄莫怪啊!”
“哪里,是我着急了,呵呵!”
十几日不见,西门庆面色稍缓,至少多了几丝血色,不像那日所见一脸惨白,好像刚从棺材刨出来似的。
进了包间,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都是一身华服,富贵满面。
“王兄,这位贵胄公子,是京东道盐运使的二公子,名讳李运泽,东道所有的盐,都要过李大人的手,其中权威,王兄肯定是明白的。”
王长庚满面堆笑,拱手行礼,眼见这位李公子身材高大,体态丰腴,白面无须,脸上油腻,看年纪也就二十多岁,正是龙精虎猛爱玩爱热闹的年纪。
“这位是本城富户,陈子长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