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摆着画卷,是一笔都没有下。
秋雁把水果放在桌上空着的地方,娇娇地掩嘴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弯得就像月牙,“小姐,您到底在想什么?”
程清郁闷地道:“我什么都没想,就是有点烦躁。”
“我看,小姐是在想白公子了吧?”秋雁转动着眼睛,凑到她的面前,古灵精怪地问道。
程清秀眉一皱,往后一靠,道:“别跟我提他。”
想想就来气。
“好好好,不提他。那小姐为什么会烦躁呢?”秋雁问道。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才更加地烦躁。”程清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上一次她有这样的预感是在敌军偷袭军营的时候,那一次差点被烧掉粮仓里的所有粮草。
这一次她一定要小心行事,就算意外降临,她也不能让小凝儿那边出乱子。
“小姐,您不要再多想了,没事的。”秋雁安慰道。
“嗯。”程清淡淡地应了一声,又接着继续把先前的计划再想了起来。
秋雁看着她这沉思的模样,就知道她一点都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正想着,要不要去给程清弄点点心来,就听到她喊了一句——“我知道了!”
“小姐,您知道什么了?”秋雁问道。
程清凝着眉,道:“我们之前所有的计划,都有我的参与,可若是想想,若是我不在场,应该怎么办呢?”
“这……”秋雁漂亮的眉一下子就蹙了起来,道:“可是小姐,您怎么可能不在?”
“要是皇上邀请我去狩猎呢?”程清道。
“那不是皇家的事情吗?听闻往年皇上最多也就带上了安和王、几个皇子,还有八公主,就连最受宠的妃嫔,皇上也没有带去。”秋雁疑惑地道。
程清细细地思考,道:“然而往年却也没有像我这样特殊的例子。”
她的视线移向了屏风前放着的白玉古琴。
这架古琴是前两日皇上赏赐的,说什么给她压压惊。
思及皇上之前对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足以证明他现在对她的兴趣还浓厚得很。
一个男人,只要对一个女人上了心,那么在没有得到的时候,那就是一心一意的。
现在她虽然还在抗拒着皇上,可好像还在他的底线之上,所以他才会这样纵容她。
“小姐,您不要吓我,皇上对您真的?”秋雁不敢再想下去,在她看来,程清和白修远才是一对的。
“不能没有防备,秋雁,收起画卷,换信纸来。”程清蹙眉吩咐。
“是。”秋雁手脚麻利地给她换了。
程清想了想,便下笔写了起来。
写到一半,院子里面传来声音,程清转头一看,管家跑了进来,喊道:“小姐,江公公要见您。”
程清眉头一皱,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姐!”秋雁都替她着急。
“请江公公去大堂,我随后就到。”程清声音平稳地道,低头继续写。
“是,小姐。”
管家转身走了。
程清书写速度加快,没一会儿便写完了,拿起来吹了吹,喊道:“秋兰。”
在外守卫的秋兰很快就跑了进来。
程清把信纸放进了信封里面,交给了她,道:“速去四皇子的府上,把这封信亲手交给赵无渊,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见她交代得这么认真,秋兰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了,把信放入怀中,道:“小姐,您放心吧,我走了。”
“路上小心。”
秋兰一走,程清跟着也去了大堂。
果然如她所料,皇上的确是邀请她去狩猎的。
不仅如此,江公公还带来了一套女式男装的骑装,要她穿着去狩猎场。
送走了江公公,程清正要回去,又被程太师身边的下人请了过去。
父女两个坐在鱼塘前面,程太师拿着鱼食喂着,看着那些大鲤鱼游来游去的,甚是喜人。
可是程太师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的笑容。
“爹。”
“清儿,你看这鱼,它就在这小小的鱼塘里面,它快活吗?”
程清看着他这样,着实心酸,挥手让旁边伺候的家丁先下去。
“您别这样,这个地方,您不会呆得太久的。”
程太师布满老茧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你的想法,爹都能理解,只是爹担心你啊,久了不见你,心里想你。”
“对不起爹,是女儿不孝。”程清听得,心中颇生出了无数愧疚,这段日子她想了很多事情,为爹也想到了,却独独忘记了来看他。
“爹知道,在这安平,你也是身不由己。”程太师着实心疼她,不希望她总是在危险里面钻,她也是个女孩子啊。
程清愧疚地道:“爹,要不然,您续个弦吧?”
程太师心疼地表情陡然一顿,抬手就想打过去,但举到空中又没舍得,“你这孩子,说些什么呢?爹要什么续弦?我都多大岁数了,还要续弦?那那像话吗?”
说到后面差点话都不利索了。
程清笑了起来,道:“我这不是怕爹无聊吗?”
程太师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哭笑不得地道:“疯丫头,这么大了,还跟男孩子一样野,小心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多好?忙过了这段日子,我就天天陪着您,好不好?”程清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这可不行,爹还是希望你能嫁出去的。”程太师道:“清儿,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