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清颜被碧青再次从温暖的被窝了拉了出来,絮絮叨叨的话犹如是一只黄鹂在耳旁鸣叫个不停。
“我说碧青,今又是什么事支使你叫醒本姑娘啊?”她学着画本里纨绔调戏良家妇女时的动作挑起碧青的一巴,把自个整个的脸凑到了她的眼前,杏眼朦胧,有着说不出的娇俏。
碧青无奈的往后侧了一下道:“小姐你又调皮,今日可是张妈妈回来的日子,你要再睡上日上三竿,张妈妈可不得教训奴婢”。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她答应婚事让给三小姐后,祖母对她格外的宽待,不仅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还另外赏赐她许多平日里只给三小姐的珠宝玉器。
想来是她自己也觉得亏欠了她。
清颜倒是欣然接受老人家的好意,虽然母亲嫁妆丰厚私下也给了她不少的好东西,既然是补偿哪有拒绝之理。
“不会,张妈妈惯来疼我,她定然会很高兴看见她家小姐香的好睡得好的”。
刚从外面进来的红芜噗呲一声笑了,“小姐真是越来越活泼了”。
“这样不好吗?”清颜轻轻打了一个呵欠,拖着身子到底是坐到了铜镜前。
碧青也笑道:“如今的小姐才好,我们也喜欢这样的你”。
清颜听的忍不住掩嘴而笑。
“咦,怎么少了一件?”
捧着描金花卉锦盒的红芜兀的低念道。
碧青脸色一变一个大步近前低头也看向满满一盒子的各种各样的珠串簪子,耳坠点出个大概。
“少了什么?”清颜把玩着搭在颈肩上的乱发不慌不忙的问道。
“是……小姐娘家舅舅送的那一整套的粉色碧玺的步摇,耳坠子和手串”。
清颜从铜镜观察着自家两个大丫鬟着急切害怕的神情,心知这是担心她责怪和处罚,毕竟能进里屋的也就只有她们两个,别的小丫鬟根本靠近不了,如今也就她俩的嫌疑最大。
“别担心,咱们先收拾好接张妈妈,然后再找东西”,清颜温柔的说道,虽然她相信不会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偷去了,但没有证据,一切都无法真正洗清嫌疑还她们清白。
“小姐……”碧青有意替红芜说话,可想着自己如今也是一样有嫌疑及时止住了后面的话。
“好了……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别多想……”清颜话落,红芜除了脸色差了点,倒是坦然自若的为清颜开始收拾,清颜难掩赞赏瞧了她一眼,倒是突然也发现红芜除了不够成熟之外也有其他的优点。
以致当张妈妈带着她老家的特产从院门没进来的时候,除了一脸自然欣喜的清颜外,两个大丫鬟神色都不好。
张妈妈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跪下给清颜行磕头,她及时的拦住她,笑道:“妈妈这是何意?”
张妈妈非常的激动,喜极而泣道:“这头老奴必须得磕,要不是小姐临走时多给老奴的那五十两银子,老奴如今估计将这条老命一并留在老家了”,说完又抹了一把眼睛,仍心有戚戚焉。
“磕头就不要了,妈妈把发生的具体事情说来听听”,清颜扶起她,拉着她坐到榻上,蹙着眉认真的说道。
张妈妈有些局促的搓搓手,才缓缓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张妈妈的祖籍在北地,家里留有一儿一女,她此次回去就是给自家的小子娶媳妇子了,她家小子有些手艺,取了县城里殷实人家的姑娘,而张妈妈为奴为婢的这些年也攒下些积蓄,就里买了一处二进的宅子,婚事办的极为热闹,亲朋好友能来的都来了。
只是中途的时候,突然就闯进一群人,非要说张妈妈买宅子赖了他们家的钱,而原本按了手印画了押的土地买卖书居然也被掉了包,众目睽睽之下。面对众人的窃窃私语,张妈妈瞬间有苦难言,无奈之下只得报了官,谁曾想他们坑壑一气,显然是早已就串通好了的,拿了钱不说还誓死要独占那串二进的宅子。
『我家小子不过是没本事的受苦人,又没经历过如此的阵势,已经吓得是六神无主,媳妇儿还没过门就遇到了此事,已是有了退婚之意,连亲家都亲自上了门』,张妈妈此时想起还忍不住害怕和心惊。『就在此时,我想到了小姐临走时塞进我布包里的那五十两银子,峰回路转,拿着这些银子付了宅子的钱,请了族中,方才从县衙逃了一命』。
张妈妈露出劫后余生的一笑。
红芜顿时不可置信的道:“怎还会有这样的人?妈妈您就不应该继续给他银钱”。
张妈妈一脸无奈和苍白道:“民不跟官斗,何况咱还是奴籍,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说道“奴籍”,红芜瞬间垂头不语。
清颜也无从安慰他们,世道就是如此,她如今就算说劝慰话也不过是苍白而无力
她心里关心的是:“妈妈,就算你有银子,那县官难道没有不会占为己有怎还会。让你出来?”
林妈妈听了庆幸的一笑:“说来多亏了一位公子,他显然是路过此地正好遇到了这事就帮了一忙……”,至于怎么帮的,张妈妈闭口不言,清颜心知她定是答应了那人事情才不愿意提起的,也不再追问。
“妈妈平安回来就好,只盼那县令和无赖别欺负一家儿子和媳妇”,碧青笑着安慰道。
张妈妈摇了摇头道:“不会的,那位公子已经安排了一切”。
清颜心道:看来妈妈还真是遇到了好人,也不知是何等人物做事如此周全。
之后,清颜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