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从来就不担心,母亲于你而言不过是替你留守家中孝敬老人的仆人,你北地有妻有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就如哥哥说的,你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夫人,而我和哥哥却是失去了唯一的母亲。
清颜厉声质问道:“你有关心过她留在李家过的如何,你有担心她被婆母欺负,被妯娌嫌弃,你有关心过她的身体她的心吗?
父亲红袖添香左拥右抱的时候,又可否想过母亲独自难熬,对月落泪的情景。
大概连父亲也是嫌弃母亲貌盐又无能,不能为你操持家里,也比不得你妾室的温柔小意,妩媚多姿!”
“你……”李之余顿时怒目道:“这是你个为人子女该说的话?我和你母亲的事哪里轮到你来说道”。
清颜勾着唇冷冷一笑!
“父亲说的不错,你和母亲的之间的事,你已经做了选择,那我们和母亲的事,我们自己也会解决,还请父亲到时别插手才是!”
李之余眼里尽显疲态,双手揉着眉心按压着,可疲态之外的冷漠和无情也尽显无余。
“你不懂为父这仕途的来之不易,我不能因为你母亲的事情而失去它,可你母亲不同,她原本就不过是一个病人,失去些东西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
清颜大笑,声音里满是嘲讽道:“父亲的失去指什么?命还是尊严?”
而沉默许久的李青珉阴冷的道:“祖母和父亲说了什么,她许您能回京的高位,还是许了您李家嫡子的名声,您一直以来渴望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是不是很得意!”
“孽畜……你说的什么话,难道我成了嫡子对你没有好处!”李之余双眼瞪得犹如铜铃厉声怒斥道。
『他们还小,根本就不懂得成为一个嫡子在当世意味着一切唾手可得就拥有了家族名望和丰厚的财物。
他们也不能理解他,庶子背后的付出和悲哀!
不过这也只是曾经的他想要的,而今老夫人却是许给了更大的利益』
李青珉原本心里还对他有的仰慕之情,此时已然消失殆尽。
哈哈……
大笑声惊了一院的下人。
“颜儿,咱们走……既然父亲做了决定,何必多说”。
李青珉拉过清颜的胳膊将她缀出门。
走在路上,凉风拂过脸颊,让她异常的清醒,她没预料到这个父亲比她那个将军爹也没好到哪里,一样的无情,一样的自私。
“哥哥……大伯父给我传来话,说皇后娘娘心病又起已是许久不理后宫之事,漱宁宫也是闭门谢客,拒绝所有的妃嫔和大臣命妇的探访。
执掌后宫大权的皇贵妃前几日正好配着临安郡主一起去了泰安,也不知何时归来。
如今都指不上,也只能靠咱们自己,哥哥打算怎么做?”
李青珉也冷静下来,悠悠道:“大伯父的目的是说服淑妃放出母亲,同时不想将此事捅到国君的面前。
而咱们是担心母亲受到伤害,同时也并不害怕将此事捅了出去,所以那条通道是咱们唯一的选择”
李清颜缓缓一笑道:“不……哥哥,我们如今太弱了,李家仍是我们的庇佑,我们可以走那条通道,而且这会是我们让淑妃放过母亲唯一的筹码,以此要挟她,想来她会答应的,别忘了,李家也是淑妃和二王爷的依靠”。
“好……今夜我们就行动”。
秋梧居,一室空寂,二老爷闭着眼仰着头低声的说:“崔小姐那里可说什么时候回府?”
他似在同别人交谈,可室内除了他外没有别人,过了许久才从暗处隐隐约约的传来沙哑的声音回他道:“说是明日”
“东西她可带了?”
“崔小姐说让老爷放心,那件东西就在她手里随身带着,回了李家就亲自交给您”。
“那就好,若不是她拿出了证据,她说的话我是一句都不信的,西梁国被大齐灭了已经五十多年了,燕氏皇族也已经被世人遗忘。
你相信吗?
我……一个庶子,居然会是燕氏一族的后代,留着比这世间所有人更好贵的血脉”,李之余放肆的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
黑暗里的声音默不作声。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连你也觉得此事匪夷所思”。
“不……主子告诉属下是想让我做什么?”
“老夫人答应我,会给我嫡子的身份和父亲留给她的那一座矿山,李家嫡子与燕氏比不过也是贱民,我如何会瞧得上,我看上的是她手里的矿山。”
李之余顿了一下,眼里闪着狂热的兴奋。
“我要用那座矿山复兴我燕氏一族的荣耀”!
“主子,那崔小姐不过和小姐一般的年龄,她又是如何知道关于燕氏一族的!
毕竟大齐灭了燕家,赶尽杀绝的同时连带着有关燕氏一族的一切都消失在那场大火中。
属下觉得崔小姐的话有待考证,而她本人也透漏着古怪,不若再查查看”。
“有些人天生宿慧,我信她”。
暗中的人苦笑一声也不再说话了,他原本是老爷母亲的侍卫,主子离逝将他给了老爷,可连主子都不曾交代说过的话,那处处古怪的崔家小姐又是从何处知道的灭国秘闻。
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昼长夜短也阻挡不了黑夜的到来。
清颜打发碧青安顿好了竹轩居,然后穿着一身从哥哥那来的夜行衣直接借着夜色出了群芳园,钻进了哥哥准备的马车里。
笼罩在一片黑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