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天然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就点点头。”

少年一脸茫然,但是他听明白了,轻轻点点头。

紫衣女子缓缓站起身来,恍若无事一般继续牵着儿子的手看着花灯猜灯谜。少年的心境却全然崩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娘要带着自己逃命,虽然在晋王府娘并不受待见,但是也无性命之忧,何况自己马上就能进入军中,一旦成了大阵师,立下了赫赫战功,那就可以单独开府,将娘亲接过来,让她享福了。

少年感受到手上传来了娘亲的暗号,柔弱的娘亲竟然也有如此巨大的力道,他感觉很疼。娘亲回眸一笑,少年眨眨眼,紫衣女子手心被汗水浸湿了,她紧紧握着儿子的手,生怕他稚嫩的小手在自己手里滑落。她本柔弱,可是为了儿子能活下去她不得不坚强,不得不铤而走险。

忽然,紫衣女子加快了脚步,一大一小两人窜入拥挤的人群,婢女春桃被花灯吸引了注意力稍微一失神,猛然发觉主子不见了,害怕主子万一遇见了危险,大声呼喊也得不到回应,急得泪水顿时如雨下。

主子对自己很好,一直以来都从未责骂过自己,这份恩情她一直铭记于心。她慌慌张张奔入人流之中,不知所措。

紫衣女子紧咬着嘴唇,穿过了人海拐入不知名的小巷,她知道能否有一线生机就看自己此刻能否逃脱王府扈从的眼睛。怕黑的她再也不怕黑了,恨不得小巷更黑一些,柔弱的她再也不柔弱,抱起了筋疲力尽的儿子,在小巷穿梭。

霎时,小巷拐角有一个黑影闪过,一抹剑光突现,长剑抵住了她的咽喉。

紫衣女子泫然欲泣,拼尽了全力终究逃脱不了王府的牢笼,她瘫倒在地上,抱着青衫少年痛哭垂泪。

黑影是车夫,这些年一直是他护卫母子二人,他言语清冷,无一丝情绪道:“主子,为何要带公子逃跑?”

紫衣女子紧紧抱着儿子,楚楚可怜道:“罢了,反正都是死,咱们娘俩路上也有个伴,不孤单。”

车夫长剑归鞘,疑惑道:“何人要害夫人?”

紫衣女子摇摇头,重重叹息,“说了又有何用,我不过是贱民罢了,是王后眼里随手可以抹去生命的蚍蜉。”

车夫恭恭敬敬抱拳道:“我为王府效力二十年,唯有侍奉主子这八年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于王府而言我不过是一名卑微的二品死士,死便死了,定然不会有人多记挂我一分。不过这八年来,只有主子待我如亲人一般,公子待我如长辈,我虽不善言语,却早已暗暗发誓为了主子和公子,纵然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紫衣女子轻轻抚摸儿子的柔顺长发,悲戚道:“王后偷了虎符,世子殿下正在调兵过来抓捕两名谍子,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天然,罪名和证据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杀了我们,把罪证往我们身上一扔,我们不过是凡人,王爷回来最多也只过问一句,像死了两只宠物伤感几天,并不会多言。你可知其中凶险,我如何能信你?”

青衫少年眼眸微红,喃喃道:“大娘和大哥为什么要杀我们?明明我不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了,我能成为阵师,能为王府出力了,娘,这到底是为什么?”

紫衣女子眼神温柔,清澈如水,“天然乖,不要哭,是他们要杀娘亲,和天然没关系。”

车夫单膝下跪,诚恳道:“在下不过孑然一身,死便死了。请夫人相信在下定会竭尽全力护夫人和公子安全。”

紫衣绝美女子美眸微动,犹豫不决。

青衫少年从娘亲怀抱挣扎着起身,对车夫深深一揖,“铁叔大恩,天然此生难忘。”

少年眼神睿智,望着天空孤独的满月,轻声道:“娘,我相信铁叔。”

绝美妇人点点头,她不知道为何儿子从小就能知晓人心的善意和恶意,或许是在王府勾心斗角之中养成了谨小慎微、察言观色的能力,她并不多想,善知人心也不是坏事。

车夫姓铁,名良山。

车夫抱起了青衫少年,在黑夜的掩护下,在晋阳城的小巷之中寻找落脚之地。

铁良山将母子二人安顿在陋巷破屋,独自出门采买食物,借着买干粮的时机顺便察看了城门关防,远远便瞧见了夫人和公子的通缉令,看来短时间出城是不可能了。夫人聪慧,昨夜推演一番,夫人知道唯一的生路就是等王爷巡边归来,当面向王爷说明缘由才有一线生机,不过王后至多被王爷训斥一顿,而夫人和公子就真成了王后和世子殿下的眼中钉肉中刺。

铁良山长叹一声,为夫人怜惜。

于铁良山不知处,晋国“黄雀”已经悄然盯上了他。


状态提示:01 梦境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