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雨已经下了两天,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这是一场春雨,并没有多少冷意,可是空气中蕴含的湿气却是越来越重,衣衫穿在身上,没有干爽的味道,反而多了几分粘稠的感觉。
来自帝国北境的文若海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他已经来到洛阳城许多年,从一个布衣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可是对于这种湿潮的天气,依旧没有适应。
他怀念家乡的盛春,怀念那种微冷中透着无比干爽的滋味。
他缓缓移动着身子,想把紧紧贴住自己身躯上的衣服脱离出一道缝隙,可是却并没有成功。
他眉头微蹙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堂外走来一个人,并没有说话。
进来的是一个十分干练的年轻人,只见他上前行礼禀告道:“文先生,事情都查清楚了。昨夜青云小筑在洛阳城中的势力被全数消灭,没有一个活口。”
文若海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待着下文。
年轻人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物,继续说道:“属下在他们打斗之处,发现的一串念珠。”
文若海接过年轻人手中那串暗红相间的念珠,微微沉默后说道:“卧佛寺的明觉前一段时间为了萧墨雨来到洛阳城中,是我派人把青云小筑行动的消息透露给他的,想不到竟然连他都不是萧墨雨的对手。”
那年轻人沉默片刻后说道:“能把青云小筑和卧佛寺的武道高手一夜之间全部歼灭,那个隐藏在萧墨雨身边的人至少已经入了无距上镜。”
“不错,一个入了无距上镜的强者,竟然能为萧墨雨所用,我真是好奇,这个萧墨雨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魔力?”
年轻人继续说道:“可更让人奇怪的是,清平帮并没有趁机占领青云小筑的地盘和生意,而是消失在洛阳城中。”
文若海微微一怔,清平帮全部消失在洛阳城中?难道清平帮这两年来积蓄力量,就是为了这一次一举消灭青云小筑?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萧墨雨从两年前就开始布下了这个局?
从两年前派清平帮来到洛阳,在入城时和秦川发生冲突,再一步步把青云小筑引出水面,然后把青云小筑全部消灭。这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若真是这样,那么这个萧墨雨当真可怕到了极点。
饶是他久经战阵,面对的复杂情况无数,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文若海在心中暗中盘算,“莫非他真和那两人真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看文若海面色凝重,一时不敢多言,过了许久,看文若海面色恢复正常,才慢慢禀告道:“属下已经把青云小筑灭亡的消息,告诉给上官正德,想必此时他正派人四处追查清平帮的下落。”
文若海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上官正德虽然是洛阳府尹,可是一向胆小怕事,如今牵涉到陛下那件大案,还没有结束,那会尽力去查这些yīn_shuǐ沟中的争斗。”
“青云小筑中人全部被灭,清平帮没有留下证据,却偏偏留下这串念珠,你可以知道是为何?”
年轻人眉头微蹙,沉默片刻后答道:“属下不知道。”
文若海慢慢说道:“他故意留下这串念珠,想必是想提醒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年轻人微微蹙眉,似乎没有想到会听到一个这样的答案。
他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怎么可能?他进城后,属下就查过他的资料,他一个刚从兰陵来到洛阳城的落魄公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势力?”
洛阳城为中周首都,是天下的中心,虽然繁华富庶,人口众多。可是同样是鱼龙混杂,各种势力犬牙交错,要想在洛阳城中能够掌握秦家行踪的机构并不多。
可是这些机构都不包括萧墨雨。
文若海缓缓说道:“雄鹰捕捉猎物时,总会以为已经看清了所有猎物的行踪,可是一旦它们从云层之中俯冲向下时,却发现那些藏在树丛中的猎物,并不像他在天上看的那样简单。”
年轻人沉默片刻问道:“先生是怀疑萧墨雨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文若海点头说道:“兰陵萧氏已经败落多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势力,那如今只有一种可能,萧墨雨不是萧墨雨。”
萧墨雨不是萧墨雨,这样一个明显有些矛盾的话语,年轻人听在耳中,心中不禁一怔,眉头却蹙的更加紧了。
如果说萧墨雨不是萧墨雨,那么真正的萧墨雨他在那里?而这个人又是谁?
“欧阳敬。”
年轻人行礼说道:“属下在。”
文若海目光如炬,看着屋外繁花春景,声音微寒的说道:“去派人到兰陵查一下,萧墨雨到底在哪?”
欧阳敬躬身行礼,正要出门,想起一事,说道:“先生,属下还有一事。”
文若海看着欧阳敬不急不慢的神色,微怒道:“你这慢吞吞的性子,是稳重得体,可有时候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欧阳敬面色一肃,躬身受教,却不敢再耽搁,恭声说道:“属下在来了路上,见到了秦川,听他语气,似乎要到秦府说服将军直接对萧墨雨动手。”
文若海面色一怔,不悦的骂道:“那个蠢货,也不想想。我们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有摸清,就已经败下阵来,这样一个敌人,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击败的。
他微微沉默后又道:“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