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上午,公社钱书记带着一帮公社干部来到九队,到屋坪上看了昨天的稻谷后,又去田边找到还在看情况的汤志宏两人,和他们交流了很长时间;然后走进山里,找到曾光启,一直陪他到下山,并和他到陈胜凡家中一起吃饭。饭后,钱书记一行把三人请去了公社。
龙建华则带着妹妹爬了三天山。筠研说想看看他都是在哪里挖的药材,在哪里打的野猪,又是在哪里抓的蛇。
对龙建华而言,走十几二十里山路如同喝水吃饭一般简单,筠研就不一样了。顶着烈日,走了一会就大汗淋漓;遇见蛇,吓得要过好一会才敢走。
龙建华无论如何都不带她去山后了,不只是行路难,还有老虎、豹子、野猪等凶猛动物;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可妹妹在,他就不敢冒那个险。
晚上十点半,陈力前带着刚刚简单洗一下脚的陈胜凡来到龙建华家,筠研给他们搬来两把小竹椅。
刚刚坐下,陈力前就呵呵笑,“建华,不佩服你就是不行。钱书记今天看了九队的收成,又听了曾记者的话后,心里大为高兴,说是要把胜凡也调到公社去。”
龙建华仿佛成竹在胸,有这样的成绩,走到这一步是很正常的。
很严肃地说,“我要提醒你们包括大牛哥一点,九队现在的趋势很好,今后会越来越富裕;你们的工资,今后会比九队的人均收入低很多,这一点你们要有个数。能吃上国家粮,相对农民而言要体面很多,这是几十年都不会变的。”
“不过不要想着利用手里的印把子抓钱,反而要想办法做出一些成绩;有人喜欢求财,有人喜欢求名,只有很少数人才能财与名同得。”
“所以我和胜凡说过,能收一些钱币在手,可以弥补你们和队里的收入差距……沙鹃市的钱币已经七毛一个了。”
陈胜凡嘿嘿笑道,“建华叔,我把找机会收铜钱的事情告诉了大牛叔和我三叔,队里的主事人也都知道。我们队现在除了钱多,就是铜钱多,每家每户至少有三千。按七毛一个计算,那就是两千一百块钱。”
陈力前点点头,“我们也收了一些,不过都不是我们亲自出面的,是淑兰和淑娴嫂子她们出的面。”
龙建华点点头。九队不像别的生产队一样,还把社员死死地固定在田间地头;以生产队的名义制作沙发,其目的就是把人解放出来,多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把思路走活,把视野拓宽。
从陈力前那里得知,曾光启三人被请到公社以后,给公社的干部讲了一些政策方面的问题,和一些农田增产技术;不过种子的问题没有落实,因为一个公社的需求量太大,不是汤志宏所能决定的。
他们认为既然已经在九队试种成功,其它大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等今后种子充足,就可以直接买来使用。
三人今天晚上住在公社,明天还要去各个大队的公路情况以及药材种植情况。
二十四日,龙建华一行被陈力石的手扶拖拉机送到区汽车站后,转乘汽车然后上了火车。
火车上人很少,五个人坐了面对面的两排长座。
等龙建华把两坛油放入座位底下后,曾光启戏谑地说,“打架大王,没想到你在九队还起了那么大的作用啊。”
龙建华“一脸懵”地看着他,“曾老师,您说什么,我没听懂。”
曾光启笑骂,“你以为你的老师是吃干饭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出头,但从他们的话语中,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种杂交水稻,挖药材,种药材,种山茶树,统一规划房屋,沙发的图纸都是你提供的。说吧,为什么?”
龙建华“恍然大悟”,笑道,“老师,我去年来插队,不是一直有三十六斤粮食和八块钱的补助吗?那三十六斤粮食里有十六斤干红薯米,不知道您吃没吃过那样的饭,根本就咽不下去。说的不好听,猪吃的时候都要嚼很久。您以为农村人的嗓门为什么那么大,就是被这些东西折腾出来的,把喉咙磨粗了。”
“有一次无意识地注意到田埂上都是鱼腥草,便向队长提议扯来卖,结果还真能买;至于其它的,都是他们想出来的……对了,杂交水稻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我看到过报道。这是队长有魄力,决定买种子;也是汤科学家他们的水平过硬,才使得粮食大丰收。”
汤志宏呵呵笑着把话接了过去,“那个陈胜凡真的不错。在技术方面把握得很严,完全是不折不扣地执行,要不然也不会亩产达到一千斤出头,大大地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龙建华马上一记马屁拍过去,“有你们的种子,有你们提供的科学手段,再不认真点,那就活该饿肚子。”
那个助手也说,“科学手段真的可以节省很多人力物力和时间。听九队的人说,去年的双抢进行了五天半,每亩收获四百斤;今年满打满算四天,亩产一千斤。那个拖拉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龙建华连连点头,“确实,我去年是参加过双抢的。三头牛去犁田耙田,还是没有一辆拖拉机来得快。主要原因是那里都是梯田,从一丘田走到下一丘田中间都是草,牛吃草就不肯走,社员舍不得鞭打,所以每下一丘田就要五六分钟。拖拉机不同了,两个人抬着往那里一放,该犁田的犁田,该扔草把的扔草把……”
曾光启的话被龙建华引偏,又被汤志宏两人接上,他眼珠骨碌碌转了一阵后也被引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