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大牛和陈力前两人各自提着一些东西来到龙建华家。
龙建华看了一眼两人的东西,笑道,“我这里有酒,想喝酒吆喝我一声,我过去就是。”
陈大牛嘿嘿笑道,“今天不一样,必须是我们两个来。我出酒,力前哥出菜,我们今晚把这两瓶干完。”
陈力前从食盒里端出两个菜,一个辣椒炒肉,一个油炸花生米,“趁热,我们开始吃。”
又从里面拿出杯子和筷子。
龙建华笑道,“今天有什么不一样,要喝也要喝个明白……咦,你们买了狗?”
他看到两条小狗从门口嗖地跑了进来。
陈力前嘿嘿笑着说,“对,前天刚买的,据说是猎狗。”
接着郑重地说,“建华,搭帮你啊,我也被公社调走了,接手大牛的‘生产专干’,国家粮,这是他回来告诉我的。”
龙建华惊喜地说,“九队一下子就出了两个干部,好事啊!大牛哥,你去了哪里?区里还是县里?”
没想到他这一重生,这么快就推出两个吃国家粮的。
陈大牛嘿嘿傻笑,“还是建华见识大,一说就知道我不在公社了。我调到县里农业局去了,还是管这些事,不过被提拔为科长。”
县农业局里下面的科长,只不过是一个股长而已,但对于刚刚拔腿上田仅仅二十天的陈大牛来说,那是迈出了绝对无法想象的一步。
即使龙建华见过无数的科长、处级、厅级,但看到他能迈出这一步,还是很替他兴奋。
龙建华分析,他之所以被提拔,是因为公社社员的收入在这一个月内成翻地增加,并且提出采集种子以确保今后的收入可持续稳定;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四个人在十月六日被抓,政治生态因此有了很大变化。
龙建华呵呵笑道,“有这好事,必须得喝!大牛哥,你应该是被树为典型了,不然不会这么快的。”
陈大牛一口酒刚进嘴里,掉转头就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朝龙建华竖起大拇指。
“建华,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十月份以前,大家都吃不饱,买盐都要掂量掂量,小家伙一两块钱的学杂费更要欠着,有的甚至欠了三四年;有的书都没读了,学杂费却还没缴清。”
“十月底,这种情况一去不复返,使教育局大为惊讶;还有一桩事,县供销社对我们公社的两个供销社进行了表扬,说药材收购成绩巨大。教育局和药材公司这么一宣传,我们公社就有名了。钱主任被县里嘉奖,我被树为典型。”
“力前哥之所以被解决国家粮,是因为队里上报十月份的人均收入有八十二块,全县第一,是第二名的一倍多;公社在四号组织公社干部和大队书记、大队长来参观时,看到每家至少都养了两头猪,有的药材种子已经种下,觉得他做得很好,所以也调走了。”
“建华,我这二十几天,不是在各个大队转,就是在看有关文件。你说得对啊,不了解文件精神,做事真的是无从下手。”
龙建华心里笑道,这才哪跟哪。现在有几份文件?过个十来年的文件才是多如牛毛。
弯腰摸着围着他脚边转的小狗的头说,“进入这个系列,就必须要吃透精神,不然会犯错误的。”
陈大牛接着很认真地问,“建华,我到了县里,感觉不稳心。你说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龙建华想了想,也比较认真地说,“到了县里,面对的是那么多公社,不能像现在一样,只抓眼前。当然,眼前也要抓,不然别人不会信服你。”
“但我认为要有一条整体思路:一个公社一个品种,或者说相同气候相同土壤的搞一个品种;在药材量大起来以后,弄一个药材交易市场,甚至可以弄一个药材加工厂。一步步地往前走,做一个整体规划,相当于九队的五年规划,十年规划。”
陈力前接着问,“建华,大牛把这些工作都做了,我该怎么办?”
龙建华笑道,“你很好办。药材已经产出来了,那就修路。要想富,先修路。把路修好了,深山里的东西才好往外运,一些以前不采的譬如木耳之类的,也是可以卖钱的;等九队的杂交水稻真的增产了,可以在全公社进行推广;公社可以办养猪场……”
陈大牛接过话去,“那不如我们九队先办一个。”
龙建华摇摇头,“九队办养猪场是不现实的。地方就这么大,人也只有这么多,不如把药材种好种精;还有就是五年规划里说的,每家都炒得几个拿手好菜……我和你们说,这次回去,我就看到有人家里偷偷摸摸地卖饭菜给别人。”
“大牛哥,我想你应该感觉到了,现在的情况和几个月前稍许有了不同。那时候我们挖药材分一点钱,生怕被人没收;现在呢,你因为社员增加收入而被调到县里去了。”
“所以说,今后在这方面会越来越宽松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准备工作。九队太小,大家没必要都锚在三分田二亩地五亩山里。”
在九队办养猪场,他是要坚决反对的,不但运饲料进来、运猪肉出去是大麻烦,污水处理更加难办。在深深的峡谷里,如果不处理好污水,峡谷被猪粪猪尿的气味笼罩,人还怎么生活?
在这个时候,要想说服他们进行污水处理,他自信做不到。
对于龙建华这些话,两人都已是见怪不怪。因为他每次说过之后,队里照做,获得的成绩都是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