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兵大典后的第三天,这皇帝刘宏就染了风寒,他于病中下诏,册封卫尉董重为骠骑将军。这人是董太后弟弟董宠之子,也就是董太后的侄子,论起来还是是刘宏的表兄。
除此之外还敕命八校尉的议事地点自都亭移到了西园。这样何家七校尉与何进的联系就被一刀砍断了。
会晤之处设在西园骑军帐,诸校尉列坐,而蹇硕的心腹亲卫就手握刀斧立于诸人身后!
蹇硕毫不客气地坐在正座之上发号施令,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与威武的身材颇不相符:“当今天下刀兵四起,益州黄巾由益州牧刘焉负责剿灭;西北叛乱由右将军皇甫嵩敌对;并州之乱则是并州刺史丁原、前将军董卓戡乱;黑山之乱由河内太守朱儁敌对;幽州之乱由幽州牧刘虞、骑都尉公孙瓒负责。诸处战事各司其责,均有分工……”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拿起两份战报,“可是现在,有汝南黄巾余党和巴蜀蛮夷的叛变。诸位都是西园校尉,你们哪个愿意请令扫灭这两处叛贼呢?”
曹平安哪里会去接这个讨令,他深知蹇硕此番必然会发难众人,所以这八校尉中七个何家的校尉一个都不肯接令,只怕他到时苛扣粮饷,那就得不偿失了!
“有谁愿意请缨呢?”他阴阳怪气地又问一声。
曹平安听得心里直发笑,若不是这身后满是刀斧手,只怕他早就当众笑出声来。
蹇硕两个眼珠子瞪得圆鼓鼓的,他怒目环视一阵,最后目光落到了曹平安身上:“曹校尉,令尊可就是因为这次汝南的叛乱才被罢免的,你就不想引军平叛,为令尊洗刷冤屈?”
曹平安打了个激灵,听得心里发寒:完了,完了,完了,这没蛋的人要报当年曹操杀他叔叔的仇了。
“而且当年黄巾之祸时,你也随朱儁大人一同平乱过汝南吧?”蹇硕像个娘们一般抬手捂嘴咯咯发笑,直直发出刺耳尖锐的笑声,“所以嘛,这次平乱之人,我看你当去!”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这要是去了,肯定要被这阉人扣顶帽子,不怕苛扣军饷、粮草,就怕他到时候安自己一个平乱失职之罪,这可就完蛋了。
曹平安满脑子都在想着办法,这方又听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嗯?难道典军校尉并非传闻那样擅于戡乱?”
“且慢!”出乎意料,曹平安喊住了他。
“怎么,你愿意去平乱了?”
“上军校尉大人。”曹平安干笑一声,“天下素知我曹某人有戡乱黄巾之功,所以这西园校尉初步成立,您又是咱们的领头羊,我寻思着这等大功肯定是要您自己去的,这样也好让朝廷文武百官都知道您蹇硕蹇大人的本领。”
蹇硕似乎胸有成竹,他不气也不怨地说道:“好!这西园八校尉的第一仗就由我来打!”
“此话当真?”众人纷纷诧异。
“当真,千真万确!”蹇硕笑得媚人令人愈发觉得诡异,又听他说来:“不过,我领着黄门一职,宫中事务可走不开,我就让我的上军别部司马赵瑾去为我戡乱平叛!”
“一个别部司马岂能代劳您上军校尉之职?”袁绍投来鄙夷的目光。
“一个别部司马若能戡乱平叛,岂不是显得我这上军校尉用人有方?”
蹇硕把话说的满满的,众人也找不到借口反驳。
“还有问题吗?”蹇硕捂嘴而笑。
“好!”鲍鸿回道:“您若是愿意带头,汝南的黄巾我去平!”
“那咱俩就一言为定。若无异议……嘿嘿……散帐吧!”蹇硕向曹平安和袁绍冷笑一阵起身而去。
这是曹平安与宦官第一次交锋,他本以为会遭到诸般责难没想到如此草草便结束了,这七个人走出大帐老远,直到看不到任何一个西园兵士了,这才敢出声交谈。
“鲍鸿,这个缨你不当请,你就不怕他发难于你?”说话的是袁绍。
“那能怎么办?”鲍鸿回话,“如今大将军不在,你袁本初就是咱们几个中抗大纛的,要是我不接这个令,万一落到你头上去,我们这几人那什么跟阉人斗?”
曹平安插了句话:“刚才他是有意想让我去的。”
“这谁还看不出来?”说话的是冯芳,“你万万可不能去,这行军打仗,领的可是数万人的队伍,要是这厮苛扣你一阵子的军饷粮草,你手下的兵还不得叛乱起来?蹇硕这家伙想的是借刀杀人,你曹孟德还看不出来吗?”
“他娘的!我真恨不得宰了那个狗阉人!”淳于琼气得牙痒痒。
“仲简兄弟,话可别说太死,蹇硕后面站着的可是当今圣上啊!”袁绍回头看看,只见夏牟、赵融面面相觑,眼有惧色,这下担心他们意志不坚定,连忙道:“如今咱们这七个人只能进不能退!倘若有人缩手,被那阉人抓起兵权,那咱们七个,还有大将军,以及幕府里这帮朋友们,就都要做刀下之鬼了!”
此话一出夏牟、赵融两人更是怕的起了个冷颤。
淳于琼喊了一嗓子:“对,谁他妈认怂就是孙子!”
曹平安见状也只得表明态度:“如今我们七个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虽然皇帝一心想要分化大将军的兵权,但是咱们七个人可得一起盟誓,绝不放弃兵权,绝不背叛大将军。需要牢牢捆住了,这捆得越紧大汉天下就能保住,保住这手中的兵权就是保住了咱们自己,有了这股子力量,十常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屠戮忠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