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伎虽然貌不出众但自从她来了后,原先尴尬的气氛却已变得十分融洽。曹平安发觉那嵇大老爷见识颇深、待人和蔼,看起来并没有其他乡绅那般仗势欺人。
大家彼此相敬,酒过三巡食过五味,也就其乐融融了。
出了嵇府,曹平安脸上便一阵愁容失落,看着这又高又胖的曹仁骑着大白马在眼前来回驰骋,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似乎是那歌伎并不是自己期盼的那位。
曹仁先前把她夸得像朵花一样,可刚才一见这歌伎,曹平安立马就泄了气,只怕是多看几眼,这胃里的菜肴便要就着酒意吐了出去。
“大哥!你拉着个脸干嘛?”曹仁一把拉住马,“干啥愁眉苦脸的?”
曹平安耸拉着脸:“来时,你跟我讲这歌伎如何如何漂亮,是人家嵇大老爷花大价钱叫来的!你自己看了不觉寒碜,我看了倒是想吐!”
“来……干了……”
那丁冲早就喝醉了去,伏在马背上嘀嘀咕咕说着梦话,曹平安见了摇了摇头,问道:“这酒鬼咋办?”
“还能咋办,一会儿送到丁府,他家仆会照顾他的。”曹仁回答,接着看向曹平安说道:“大哥,你怎么同那子廉、元让、妙才这些人一样?都是他妈的一个死脑子,这女人好不好看到了夜里把灯一吹往怀里一搂,还不都是一个样?”
“我懒得跟你说……”
“嘿。”曹仁挺起胸来,“我觉得那歌伎长得就好看,之前村头李家托人去向五叔问亲,那曹子廉一见那女的跑得飞快赶紧拒了婚事,可是我看了那女子觉得长得就好,只是人家问的是五叔……”
“行了行了……你的审美我真是不敢苟同,往后你有这种事,你可别在叫我了”曹平安抱怨了一句。
“那能不叫上大哥呢?”曹仁催马缓行与曹平安保持着步调,“这要有哪家预备了美酒好菜,有吃有喝有玩有乐,又能看到姑娘,咱们为什么不去?”
“哎。”曹平安叹了口气,“可尽都是歪瓜裂枣,我看得瘆人。”
“我哪儿能跟大哥比,你在京城见了大世面,自然跟我这乡下人的欣赏不同。”
“我是真想不通,你们整日在这谯县待着有什么意思?电视也没有,游戏也玩不了。你们也不腻得慌?”
“大哥啊,你说的我不明白,但是我爹去年才走,我这不是在守孝嘛!你以为我不想被郡县举荐当个孝廉去外头做个官?”曹仁哈着白气,“可要是我连这孝都没守完,还配做什么官?”
“对对对,是我没想到!”
“大哥你别不开心,我这就给你唱点小曲儿,快乐一下。”曹仁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便拨回马头领着路嘴里哼着荒腔走调的曲儿来。
“妈耶,得了,得了。”曹平安赶紧制止,“你这声音我可受不了。”
“受得了……嗝……与我复饮呼?”
曹平安和曹仁闻声看去,却见这丁冲已经睡得死了过去,但手里时不时还拿着酒葫芦遥指方向,嘴中梦语不断。两人相视一眼笑了几声。
“这丁酒鬼一直都是这样?”
“大哥你又忘事儿了,咱们小时候,这丁幼阳便偷他爹的酒来喝,后来给你爹发现了,差点没被打死……”
“这……”曹平安嘀咕道。
“自从那次以后,这家伙便对酒产生了深深的爱意,不管干什么都得喝酒。”
两人正交谈甚欢,忽然听到后面远处传来一阵呼救,还隐约看见几个火把一晃一闪。
“大哥,咱们快去看看!”曹仁也不等曹平安回话便抓住丁冲坐骑上的缰绳,打着马往回赶。曹平安没得办法,也只能跟了去。
随着火光拉近,二人这才勒住马细细观看:却见不远处还有几具尸首,十几名土匪模样的人手持刀剑围了一圈,那圈中有名女眷怀中还抱着个婴儿,那婴儿早就给吓得哭了起来,被围住的人也早就给吓傻了去。
“大哥!你瞧,那嵇大老爷的儿子给劫持了!”
曹仁挥鞭指去,曹平安顺势一看,这才发现那被围住的人便是嵇昭。
“这可怎么办?”曹平安低声问道,“难不成那会稽的仇家又来寻仇了?”
曹仁刚想回答,却看见那丁冲不知何时早就醒了,现在正一摇一晃地走到那土匪中间,举着酒葫芦说着疯话:“各位……嗝……英雄……能与我相饮呼?”
几名匪盗转过身来,见这丁冲一摇三晃,嘴里骂了几句娘,接着回身便是一脚,踢得他在地上滚了几圈,伏地不动了。
“坏了坏了,这醉猫子怎么窜进去搅浑水了,他是不是死了哇?”曹平安急道。
“大哥,你怕啥,那丁幼阳也会两下子这脚踢不死他,倒反给那贼人一脚醒了酒,就算他再不济这不是还有我呢嘛?”
曹平安看了看曹仁起了心思:照他这么说,这丁冲想必武艺不差,而且还有曹仁这么个壮汉,倒不如让他们借着酒劲与这土匪斗斗,既活动了筋骨也救了嵇昭。
想罢,曹平安与曹仁催马上前,却听那土匪中为首一人吼道:“我们就要十斤黄金,快点拿出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嵇昭战战兢兢地答道:“我上哪儿去拿这十斤黄金啊?”
“少给老子废话”那为首的土匪用刀指了指不远处的尸首,又道:“你他妈嵇家大户,为商多年,今日又办酒宴,咱几兄弟早就盯上你们了,你们会没有这十斤黄金?你要是不拿,我就把你家眷挨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