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冬,时值十一月末。
湟中义从的部落首领北宫伯玉举着反旗叛乱。他们勾结了零零散散的羌族部落,大肆在凉州掠夺财物,并串通汉族人:韩遂、边章等一起作乱,拿下了凉州军事重镇金城,又杀死了护羌校尉冷征和金城太守陈懿。
朝廷为之大怒,汉灵帝刘宏由喜转惊,黄巾之祸这才刚刚平息,西凉羌人便又开始作乱,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派遣皇甫嵩率军镇压,并且赦免了因兵败而获罪的东中郎将董卓,令他随皇甫嵩一道出兵,将功抵罪。
只不过曹平安这次没有在出征名单里,他也不想去主动请缨了,这一年他终于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也目睹了太多的无辜人因战争而丧命,自己所率领的五千甲士,最终只有不到百人而归。
曹平安每每闭眼就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血海深渊,这深渊中不断伸着无数手臂向他袭来,似乎想要将他拉下去一般,厮杀声、哀嚎声每次都能将他惊醒……
翌日,曹嵩早就为他打点好了赠人的礼品,曹平安领了马车,首先来到的便是皇甫嵩的侯府,见都乡侯府大门紧闭,便询问门前仆人这才得知皇甫嵩已经于前日午时点兵出发了。
曹平安只得草草将车上礼品交于这侯府仆人,接着又架着马车去往西乡侯侯府。
“是孟德呀,快入座。”
朱儁一脸和气地说,此刻早已看不见他进攻宛城时的那副狰狞面目。
“见过西乡侯。”他行了一礼,指了指仆人捧着的金银绸缎,“我现在还有这条命,也多亏了西乡侯的照料,小小礼品还望收下。”
朱儁招了招手,笑道:“孟德客气了,若不是你们这帮人在,那宛城还不知如何攻陷呢!只怕是我现在已经深陷牢狱了。”
“西乡候就别客气了。”曹平安吩咐仆人将礼品放于堂前,又道:“我老爹让我一定不能忘了这战场上并肩而战的战友,说你们都是朝廷的支柱,让我一定要保持着与你们的关系。”
“哟!这圆滑的处事态度倒是像那巨高兄的为人,礼物我就收下了,改日我再抽空登门拜访你父亲。”
“那么我便不打扰西乡侯了。”
“且慢!”朱儁站起身来,说道:“你此番前去兖州任职,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相送,这样吧,我手中有几卷兵书,我也深知孟德酷爱兵法,这几卷兵书便就送与你了。”
说罢,朱儁便令人取来书籍,交付给了曹平安的仆从。
曹平安心道:喜欢看兵书的不是老子,是那曹操啊!
“谢过西乡侯。”
出了西乡侯府,曹平安又架着马车前往司空府。
时值正午,曹平安命仆从驱车于洛阳街道上,这是他第一次瞧见这古代的洛阳城,比起那二十一世纪的遗址,确实气派恢弘不少。
这洛阳城北依邙山,下靠毅水而建,外城东西宽六里,南北长九里。
南面设有明堂、辟雍、灵台、太学这等重地,另外还有日常交易的南市,汇集九流人等。
西面多是平民百姓住宅,每天都会有百姓入城到金市做工买卖。
北面紧挨着毅水,过了河再往前就是连绵起伏的北邙山了,这里几乎没什么民宅可言,这里偶尔会有文人墨客吟诗作对,消遣娱乐,不远处还设有校尉营。
东面自城内永和里、步广里一带起都是京里高官的府邸,城外常年设有马市,而曹平安便行驶在这东面的街道上。
“曹孟德!”
曹平安闻讯望去,但见一骑马之人:此人身高八尺,肩宽体厚,头戴青色通天冠,身穿一件青色锦绣深服,腰间系有一根金丝腰带,脚上踩着穿云覆。
曹平安觉得此人不一般,又定睛一瞧,见他生的宽额白面,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唇间留有三绺须。
“帅啊!”
曹平安嘀咕一句,只见这人翻身下马,径直走了过来,“孟德,你去讨伐黄巾贼人好不威风啊!”
曹平安赶紧下了马车,行了一礼道:“我记不住阁下了……”
这人一听大笑两声,说道:“我不就因为前些年党锢之事,回乡了几年,你这么快就把我忘啦?”
“呃……”曹平安那里知道什么党锢。
此人见他难言,一拍胸脯,说道:“我是袁绍,袁本初啊,小时候跟你偷新娘那个,你记不住了?那时,老子可被你害惨了……”
“袁绍!”曹平安大惊失色,“你真的是袁绍?”
袁绍转着身子自行打量,回了一句:“不然我还能是袁术那厮?”
“靠!”曹平安心里一紧,他吓得赶忙行礼,说道:“恕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你来。”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这个……本初……找我有什么事吗?”
“瞧你这见外的,愁眉苦脸的干嘛,我知道你家婆娘生的丑陋,但是这人总该是要向前看的,大不了就再纳几个妾嘛!这样吧,不如一会儿咱们找个酒家听点儿小曲儿,喝点小酒,我这就给你找两个姑娘给开心一下。”
“这……”
曹平安一听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毕竟自己穿越过来就一直在行军打仗,不说能好生休息一番,就连个姑娘都没瞅着,这一回洛阳却还给这丁夫人差点丑哭来。
袁绍这话着实令他兴奋,当然曹平安自己也想瞧瞧这东汉末年的美女都生的如何。
“这什么这,我这不是刚刚因为黄巾之乱皇上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