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月,其实已经算是开始入秋了,可是那夏日的炎热却还在依旧。
酒坊里新运来的稻米很快到了,就是从曹家购买来的。
“张家酒肆推出新酒醉仙春!欢迎各位品尝!”
而张漱则是带着幕篱,静静的在酒肆隔间里通过竹帘看着外面。
张季和曹安站在张家酒肆里,正在指挥着伙计把一个半人高的小木台搬到了酒肆门口。
此时是正午,西市刚刚开市不久,但是西市里已经是人山人海的了。西市一向是如此热闹,天天如此。
相邻酒肆都在等着看张家酒肆的笑话。
到那时候,张家酒肆怕是更难收场!
若是你家的酒名不符实,只怕这西市里,甚至长安城里的人会是不满!
也不知你家是怎样的好酒?竟然干大言不惭的命名为“醉仙春”?
众人心中多有不屑!你张家酒肆好大的口气!
新酒旗依然是青色为底,不过上面却赫然写着“醉仙春”三个白色大字!
原本很是陈旧的“上文春”的酒旗已经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一副酒旗!
再过了一日,那些相邻酒肆的管事,伙计都发现,张家酒肆的酒旗换了!
嘀咕了一阵子,五六个人便各自散去。
“若是如此,那张家把酒肆弄得再好,也没甚用处!”
“嗨!张家能出什么好酒?只怕是只换了酒坛子,新坛装旧酒罢了!”
“某看到他家的酒瓮没了,多了那些酒坛,也不知道里面是何等样的酒啊?”
“挺好有甚用处?酒肆是卖酒的!酒好才是关键!”
“某看着张家酒肆弄的还挺好哈!”
那些来偷看的邻居离开了张家酒肆,聚在树荫下一起议论纷纷。
西市张家酒肆终于重新装饰完了,有好事酒肆邻居偷偷去看。只见里面原本陈旧的木柜,案几,门窗,立柱都重新刷了漆,看起来倒是焕然一新。原来放在墙根的那几个大酒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在柜台后一个个精美的大小酒坛。酒坛子码得整整齐齐。只是一个个的都封着口,谁都没看到里面的酒是什么样子。
他绝对相信张季不会坑自己!
小胖子这一点做得非常的好!
是兄弟就要有信任!
只是这契约却不是简答的股份契约,而是一份有些不一样的股权契约。曹安倒是无所谓,直接就签字画押按手印。他明白,张季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曹安的利益罢了。
张季懒得再搭理这货,就让他自己去找忠伯弄契约了。
不要脸!真是不要脸啊!
感情你小子自己就只有四贯啊?
尼玛啊!
“不多……不多,也就十六贯……”曹安尴尬答道。
“你跟你阿娘要了多少?”张继问道。
曹安脸色微红,说道:“咳咳,是差了点,某就偷偷问阿娘要了些。”
张季撇撇嘴,问道:“是吗?要不某去你家问问去?”
“四郎,这都是某自己攒下的钱!”曹安看着正在交接铜钱的自家仆役,颇为自得的对张季说道。
次日一早,曹安带着仆役背着二十贯钱就来到了张家。
其实张季对于酒的名字倒不是很在乎,他相信自己酿出这个酒的品质在此时是绝无仅有的。张季倒是愿意给酒起一个通俗的名字,比如什么烧刀子,三步倒,闷倒驴什么的。只要酒好,名字只是个符号。
之所以这酒名里带个“春”字,是因为,大唐此时的酒,多用“春”做酒名,之前的酒多为冬酿春饮,故而多以春命名。什么“玉壶春”“石冻春”,“剑南烧春”等等,包括张家之前的“上文春”也是如此。所以张季新酿出的酒也只是入乡随俗罢了,与冬酿春饮并无关系。
张季想也没想,便定下了酒名“醉仙春”!
老管家在一旁抚掌说道:“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好!比起西市上其他那些酒名强多了!除了咱家的酒,谁家还敢自称醉仙?”
张季点了点头,这个名字似乎也不错!
张漱略一思忖开口道:“四郎,此酒酒色清澈,酒味醇厚浓烈,寻常人饮之定会不胜酒力,就是神仙怕也是会喝醉。不如……就叫做‘醉仙春’可好?”
“是了,老奴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具体还要听大娘子的。”老管家笑着说道,丝毫也不见被否了提议后的着恼。
张季倒是觉得这个名字倒也不错,可他阿姐却说俗了些了些。
“老奴觉得这酒既然是郎君师父老神仙传下的酿制法子,不如直接就叫‘神仙酿’?”忠伯在一旁笑着开口道。
“那你们说叫什么名字好?”张季问道。
张季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忠伯在一旁也说道:“是啊,郎君,大娘子和小娘子都还没出嫁,这名字还是不要张扬的好。”
“不好!这酒又不是我和玉娘酿出来的,用我们的名字命名不妥。再说了,我可不想长安城里的人一喝酒便唤我们的名字。”张漱摇头拒绝道。
“阿姐,我看不如就叫做‘漱玉酿’!”张季抱着正在吃着饴糖的小丫头玉娘,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抬头对张漱说道。
群贤坊张家后院内,张季正和张漱还有管家忠伯在讨论这新酒的名字的事情。
不过那些酒肆的人都觉得,张家酒肆即使重新收拾装饰,也不能改变张家酒肆没落破败的命运。
只是临近的其他酒肆有人注意到了。
本来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