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繁和籏本夏江敲定好了婚礼上演奏的曲目,又给她示范了一遍后,时间就已经流逝得差不多了。
好在今天他本来也没什么事情要做,干脆多留两个小时,给籏本夏江详细地讲解了致爱丽丝的一些细节和指法。
不过这种“擅作主张”显然给信繁惹来了簱本老头子的不满。
“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浅野老师这么久,所以我就留他在家吃晚饭了。”籏本夏江跟她爷爷这样解释说。
老头子看上去很喜欢自家孙女,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冲着信繁释放冷气:“我早就猜到了,故意拖拖拉拉不好好讲课,就是为了能在我家多留几个小时。像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爸爸。”信繁还没有说什么,坐在对面穿着和服的中年女人就帮他开口劝道,“浅野老师是客人,您就少说两句吧。”
“怎么了?我说上两句你就不愿意了?”簱本老爷子瞪了中年女人一眼,“你要是这么有本事就多管管丈夫和儿子!你看看,吃个饭画什么画?”
簱本老爷子的怒吼让之前就一直在画速写的年轻人浑身一颤,画本掉到了地上。
他立刻匆匆忙忙把本子捡起来,还刻意遮挡着纸张不让别人看到。
人像吗……
他好像是在照着什么人画速写?
信繁判断了一下方向,顺着年轻人的视线看过来的话,好像就在自己旁边啊……
“浅野老师?”
籏本夏江精致秀气的脸庞突然出现在信繁面前。
竟然是她?
信繁心底有了答案,表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怎么了吗,夏江小姐?”
“不,没什么,我只是看到老师像是走神了的样子,担心您介意我爷爷的话。”籏本夏江叹气道,“其实他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性格就是这样。而且我爷爷对入赘的女婿一家很有意见,平时就会像这样迁怒发泄。”
“入赘的女婿,是指那位穿着和服的夫人,她的丈夫吗?”
“嗯。”籏本夏江低着头,轻声跟信繁介绍家里的这一堆人,“那是麻理子姑妈和北郎姑父,刚刚因为画画被爷爷训斥的是他们的独子一郎。
“还有那边留着短发的年轻女人,她叫簱本秋江,是我的姐姐。坐在她旁边的男人是龙男姐夫。另外爷爷身边的那个男人是我的叔叔簱本祥二,他没有结婚。”
信繁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感慨。
这一大家子还真是混乱啊,感觉光是记名字,这顿饭就要过去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记这些人的名字??明明最多再来一次就可以相忘于江湖了,不是吗?
簱本家晚餐的氛围很古怪,除了一开始老爷子见谁都骂之外,全程就基本上没人说话了。
看到簱本老爷子吃完饭,搁下筷子,犹豫了很久的簱本麻理子还是开了口:“爸爸,说起来,夏江都要结婚了,我们家一郎还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呢。”
“这怪谁?”老爷子直接怼了回去,“他只要别做白日梦,肖想徒劳的事情,凭着簱本的姓氏怎么可能找不到女朋友?”
簱本麻理子的脸色因为这些话而变得很难看,她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说:“可是爸爸宁肯把财产都留给夏江,却不肯让一郎继承,这样下去他怎……”
哦呦,这就聊到财产继承问题了?
信繁默默竖起耳朵。
簱本老爷子闻言一道凌厉的目光扫了过去,怒声道:“不是你说有客人在这里的吗?我看你和你丈夫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我就算是把这些钱都拿去送人,也不会给你们一分一毫!!”
信繁抬起头看去,他注意到随着老爷子这句话说出口,整个餐厅的气氛又改变了。
似乎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充斥着许许多多的恶意。
再加上簱本老爷子嘴上不饶人的性格,以及这个家里涉及到财产等等的问题。信繁心里糟糕的预感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甚至在他眼中,坐在主位上的簱本老爷子现在脸部全都被黑色的死气缠绕着,稍有不慎就得玩儿完。
信繁的手抖了抖,觉得自己要不还是赶快离开吧,否则要是出了事搞不好他就得留下来做口供和笔录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不至于。
毕竟……死神小学生他不在啊!
为了以防万一,和簱本夏江道别后,信繁刚坐上车,就给毛利兰打了一个电话。
“喂,浅野先生?”毛利兰好听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那边还隐隐约约能听到电视上播放的赛马的声音,以及毛利大叔的大喊大叫。
毛利侦探事务所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啊。
其实只要他们好好待在事务所里,哪儿都不要去,这个世界就清静了。
米花町警察署的成绩也会从全日本垫底一跃至前列,目暮警官也就不用一天出好几个现场了。
信繁这样想着,不禁直接问出口:“最近你们应该有好好在家待着吧?”
“啊?”毛利兰愣了愣才回答,“我和柯南都要上学,平时回来还要给爸爸做饭,其实还是很忙的。最近实在是没空去别的地方。”
哦,原来还要上学啊。
“那……”
信繁想了想,对簱本一家还是不太放心,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簱本都是标准的柯南版受害人和凶手诞生处。
“毛利先生最近有接待过姓簱本的委托人吗?”
“簱本吗……我问问,稍等。”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