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安志勇?”郝坚城试探着问道。
方宁笑笑,“一面之缘,半个月前店铺开业,有幸请到卢副区长给剪的彩,安科长陪同。”
“是吗,看不出啊,小方同学年纪轻轻的,都自己开店了?”郝坚城继续套话。
“谈不上,就是朋友们给面子。锦绣城蜻蜓时尚,郝副所长有空了去捧捧场。”
看方宁浑身透着与学生身份不相符的不卑不亢与浑然天成的自信,郝坚城陷入了犹豫。
说白了今天这事上没有他一毛钱的好处,而对面这个年轻人又是一幅“你特么的别惹我”的样子,一个不好,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想到这里,郝坚城对孙同广陪笑一声道,“中午吃坏肚子了,去趟洗手间。”
孙队长知道他什么意思,微笑着你请自便。
进了洗手间,郝坚城快速拿出手机,拨通安志勇的电话:
“老安,啥几把情况,这次要整的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头?”
安志勇也一脸懵逼,什么什么来头,几个穷逼学生,能有什么来头。
见安志勇不说话,郝坚城提示道,“其中一个叫方宁的,卢区长你们半个月前给他新店剪过彩!”
安志勇恍然大悟,拍着大腿道,“靠,是他啊。”
“想起来了?”
看来那个方宁确实没有撒谎。
“想起来了,不过不影响这事!上次剪彩是看在锦绣城林总的面子,卢区长才出的面,跟这个姓方的没几把一点关系。”
郝坚城愣了愣,本能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补充道:
“刚才这小子可是直接点你名了啊,他一定还有别的渠道知道今天这事是你交代我的。”
这一点倒是出乎安志勇的意料,但是想了想那天卢区长调整讲话顺序,方宁吃瘪的样子,不由得又硬气起来道:
“放心吧,这就是只肉鸡,翻不起来浪来。老实跟你说,这事是卢华阳交代的,真有啥几把事,让他搬他爸来平。”
安抚住郝坚城,安志勇直接又拨了个电话:
“喂,华阳啊。那几个人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方宁的?”
“好像有吧,怎么了,安叔你可别说你摁不住啊?”电话那边的年轻人声音有些不耐。
“是有点扎手,这个姓方的跟你爸认识,在锦绣城开了个店面,有点实力。”安志勇道。
“安叔你什么意思吧?”
“这次帮的到底是什么朋友,可别把你叔给坑了。”
“放心吧安叔,那就是帮学生。齐哥调查过,没有一个硬茬。齐哥说了,孝敬你那份已经准备好了。”
满意的挂了电话,安志勇哼着小曲出了办公室。
回到保卫室,郝坚城皮笑肉不笑的对方宁道:
“小方啊,我看这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犯不上为了两个室友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听哥一句劝,该让姜军和程强自首就赶紧自首,拖下去,对你们谁都不好。”
这句话说的明明白白了,就是我对你没恶意,但请你也不要拦着,不然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到迫不得已,郝坚城没有那么蠢着给自己树敌,毕竟也是能在锦绣城开店的主,怎么着都得有俩钱。
而有钱往往就意味着关系,就跟这次这事一样,他敢打包票安志勇那边肯定是吃了好处的,即便是卢副区长亲儿子找的他,好处也少不了。
方宁自然也听明白了,微笑着对郝坚城说道,“我再分别问他俩一句话,问完,一切听郝所长的,可好?”方宁指着毛振和聂伟。
郝坚城也有些好奇,你就是问十个八个问题,还真就能翻了天了?于是点了点头。
见郝坚城点了点头,方宁站起身,盯着聂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毛振给了你多少钱?”
聂伟本就有些紧张,听了这个问题,更是浑身哆嗦起来,只是不说话。
方宁呵呵,“学长不要害怕,千儿八百的,够不上犯罪。我只是替学长不值,千八百就把学长给收买了,学长男子汉的铮铮铁骨哪去了?”
“我抗议,他这是诬陷。”赵明大声喊道。
方宁笑着举起双手,对赵明道,“不好意思,有感而发,下不为例。顺便问一句,赵老师你收了毛振多少钱?”
“你…你血口喷人!”赵明黑着脸反抗,但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所有人面面相觑。
郝坚城直接就后悔了,真特么不该让他张嘴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完全变味了。
见老宋在奋笔疾书记笔录,郝坚城黑着脸说了声,“这几句问话就不要记了。”
老宋和董致民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方宁冷哼道,“为什么不记?”
喝了口水,吐出嘴里的一片茶叶,郝坚城面无表情的道,“问话也是要讲证据的,并且你这问题跟这件案子没什么关联。”
方宁耸肩,冷笑道,“郝副所长是铁了心要整人了?”
放下茶杯,郝坚城也直起腰,一脸怒气的道:
“整人?你算什么玩意?也配老子整?
刚才我也说了,带你俩同学回去也只是批评教育,这点破事够不着拘留。
再特么瞎逼逼,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拿了!”
话赶话说到这里,郝坚城才想明白,人他一定要带回去的,不然跟安科长交不了差。
而方宁又不可能让他顺利带人,所以今天恐怕很难避免与方宁正面冲突了。
既然冲突难以避免,郝坚城也就不再畏手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