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孝田没注意别的,只是想赵官家怎么和刘彻比,太祖或许还能一比。
至于用贸易控制一个军事强国,在他看来是匪夷所思,异想天开。
这也只是两人闲聊,他姑且听着,说:“如你所言放开贸易,岂不是中原机密都让辽人窃去?”
林乱不以为然,宋国的山川河流,发生的大小事情都被人传到西夏、辽国和金国。
可以说到处是别人的探子,而宋国却对其它国家的情报不够重视。
这是中原王朝的通病,总以为天朝上国物产丰厚,蛮荒之地无足挂齿,更不用说海外。
他说:“难道靠封锁就能阻止?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朱兄错估人的贪欲和底线。”
朱孝田感觉每次和林乱商量事情,脑中就像起了风暴。
和辽国金国做生意不是易事,有专门的通道,他觉得要跟赵桓重点讲这事。
因为这表现了林乱的政治立场,如果立场完全不同,以后就难以沟通。
他又发现林乱话中的错误之处,说:“林大夫,宋国又不缺马,官家也不少马,你要那么多马做什么?”
这下轮到林乱愕然,他一直以为宋国少马才苦逼的总是步兵打骑兵,所以十胜不如一败,当即讶道:“什么?”
朱孝田看到他的反应露出得意的微笑,因为这是机密。
朝廷对外的宣传一直都是缺马,只有他们这种人才知道内情。
“仅仅一个黄河马场就有30万匹马,而黄河边共有五个马场,这还只是黄河,不算其它地方。而且每年都要吃掉一批马,不然浪费。”
林乱听完朱孝田的解释,这才明白事情的关键之处。
原来刚开始宋国是缺马,但是随着河北等地的平定、宋辽通商、重新掌握西域,以及与其他国家的贸易,马匹数量已经不低于辽国,更是远超金国西夏。
但是朝廷严禁国内出现强大的骑兵集团,避免五代十国的重演,就像一名武将最多只能带三万兵。
宋国宁愿以人命抵挡敌人的骑兵,也不肯发展自己的骑兵。
昂贵的步人甲,先进的战车弓箭,大规模的禁军,吸收罪犯流民进军队都是这种政策的产物。
以目前军制为例,都、营、军、厢四级,一厢只允许有800骑兵。
一支万人军队,800名骑兵能干什么?
林乱恍然大悟,难怪金国打到黄河之后如虎添翼,原来是缴获了宋国的马场。
难怪南宋初年能集合80000骑兵与金国决战。
难怪名将岳飞手下有8000名精锐骑兵,就能同金军一较高下,然后被赵构诛杀。
后来这8000背崽军又被打散分到各军,彻底失去战斗力。
什么缺马,马种不行,战马培养复杂,原来都是谎言。
辽国的马、西夏的马、金国的马,还有后来蒙古的马,都是不同品种,各有所长各有缺点,但是个个都吊打宋国。
以宋国的富甲天下,海贸发达,居然百多年都没有形成强大的骑兵集团,原因都出在这里!
就是因为怕边关大将手里有强大的骑兵成为藩镇割据集团,只有这一个原因。
林乱忍不住笑起来,所谓的自毁长城自废武功,真是被赵家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不过想到后世有朝代闭关锁国禁止贸易引发倭寇之乱,又有朝代宁可舞动大刀长矛冲锋也不研发火枪火炮,其实不算新鲜事,只是自己一时没想通。
朱孝田不知道他笑什么,提醒道:“大夫,如今你圣眷正隆,而且兵少,官家可以容忍,切莫再扩张骑兵。”
他又说:“不过你就算超过高太尉也不会批,少点人多带些马还是可以。”
林乱笑道:“我只是觉得多些马方便,不论是侦查、运输还是追击。没想到宋国这么多马,那我就当然高兴。”
他心想那我就不在编制中弄骑兵,骑马的步兵行不行,或者战车兵行不行。
活人哪有被尿憋死的,既然不缺马,多领些当伙食。
……
军饷没足额发下来,训练无以为继。
众将领也是心烦意乱,恨不得拖出队伍去干点什么。
林乱看到一则消息却平静下来,江南方腊暴乱。
东京城这边并没有人重视,毕竟宋国历史上没有大规模暴乱。
这锅都要甩在宋徽宗身上,他喜好花石竹木,在江南设苏杭应奉局。
派众到东南各地,搜刮民间花石竹木和奇珍异宝,用大船运向东京城,每十船组成一纲,时称“花石纲”。
浙江青溪县多产竹木漆,是应奉局重点酷取之地,因而深受剥削压迫之苦,农民无法求生。
方腊家有漆园,饱受盘剥,遂趁百姓不满之机,暗中把贫困失业的人组织起来。
他利用摩尼教的部分教义聚拢人员,去年秋天在睦州帮源起事。
反贼无弓箭、盔甲,只以鬼神那些隐秘难测的事互相煽动,烧房舍,掠金帛子女,诱逼良民加入贼军。
江南百姓安于太平,不识兵革,听到金鼓声就束手听命。
不到十天就有数万人参加贼军,在息坑打败并杀死宋将蔡遵。
乱军凡是抓住宋的官吏,定要割其肉断其体取其肺肠,或者熬成膏油,乱箭穿身,用各种办法折磨他们,讨还血债,以解心头恨。
宋军主力都在京城和北方,如今方腊兵峰正盛,求援信如雨点向京城飞来。
林乱知道方腊最终会拿下六军州五十二县,而且是大宋的经济命脉,江南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