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清红了脸:“没有的事。再说了,不考上功名之前我都不会答应议亲。”
文子烟笑道:“兴许今儿来的夫人都是来瞧你的,你们家的门槛只怕都要被踩破。”
雨乔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老纸才没打算嫁人呢,老纸这小身板不是嫁给男人去蹂躏的……
还有——
武文姿挖苦雨茹的那些话并非不值得深敲……
但凡有人暗地里议论的事,都不会是空穴来风……
今日这番宴席,只怕是祖母拿出了她私库的大半银两……
心头突然就酸涩了起来。
在这京城,撑起这样大的门面并非易事,若是祖母和父亲撑不下去了,这府里的门槛不只是不会被踩破,只怕要门可罗雀。
几个哥儿都还在读书,不可误了学业。
一些姐儿都巴望着嫁去家世好一些人家,安稳一世。
只怕这担子,真要落到自己肩上来。
雨乔思测的这会子,武府正在大闹天宫。
雨乔总归是太小瞧了武子姿的,她以为一些大小姐只要吓唬吓唬也便罢了。
但那武家,光是二十几个庄园养的壮丁就有好几百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舍得花银子,黑白两道都是通吃的主儿。
她回府见到父亲就开始哭,几番追问,就把一切招了。
武道忠砸了好几个古董青花瓷摆件,厉声道:“他宋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绑架威胁我的女儿,我这就亲自去衙门告官。”
武文泰平时沉迷声色,却不是他老子那种暴躁的性子,他更偏于阴柔。
沉声道:“父亲息怒,父亲再想想。姿儿已经说了,没有别的人做旁证,告官也只是一面之词,倒不如想别的法子。”
武道忠怒目圆瞪:“我咽不下这口气!在这长安城,我武家还没曾吃过这样的暗亏。”
武文泰道:“这都是些小事,父亲交给我办就是了。只需要好好给姿儿出口恶气则罢,若是大张旗鼓讨伐这件事,反倒是让武家没脸。”
武道忠的怒气平息了一些,望着哭哭啼啼的郑氏说:“你带着姿儿回房去,我自会替你们做主。”
原本还想着跟宋家联姻,提亲被拒了。
心里本就怨气,现在又还欺负自己的爱女。
武道忠说:“泰儿,你尽管去做,不闹出人命就行。”
武文泰回房,对贴身小侍吩咐:“武才,你去庄园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人,明日……”
一切安排妥当,便在软榻上卧了下来。
站在旁边的两个丫头连忙过来给他揉肩捶腿。
这边厢,几个孩子玩到深夜才安歇。
第二日一早,雨墨雨清文子山便坐了同一辆马车去上学。
往日里,雨墨和雨清生疏,都是各乘坐一辆马车。
前些日子起,他们便改为同乘一辆,亲密作伴。
到了书院门口,刚下车来,就被几个蒙面大汉把他们口鼻捂住,拖进了一条窄巷。
接下去就是一番拳打脚踢,几个哥儿自小娇嫩,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只打得鼻青脸肿,口唇出血。
雨墨那些年本就心神伤了,身子孱弱,当即就被打昏了过生亲眼看着他们被恶人拖走,即刻奔进书院去找学士求救,等学士们带着学子们赶到的时候,那些恶人早已没了踪影。
便即刻把奄奄一息的三个人抬去了学院,学院开设有医馆,却也只是平素里为学子们治疗一些小伤病。
是以,又派了人去四处请医师。
不多会,这消息就传了出去。
宋老夫人和文老夫人几乎当场就昏了过去,哭着要去书院看自己的孙子。
宋名仕拦住了他们,自己赶去了书院。
雨乔咬着嘴唇,这事儿不消细想,她自知是自己犯错,连累了几个哥儿。
只怄得双目都爆出了血丝。
二十世纪的宋乔,是恩仇必报的人。可眼下,竟觉得自己渺小无力。
她那充血含泪的眼睛望着华生,他的心里就抽了抽。
往常只想着护她周全,殊不知她是把府里众人看得比自个还重的人。
鼓足勇气,伸出手去,放在她的肩上。“你别担心,我去看看就回来跟你回话。”
出了宋府,直奔山鬼酒馆。
梅妆楞了一下,客人太多不便说话,便随他走了出去,站在巷子里。
华生面色阴郁:“我吩咐过,在长安要护着宋府的人,如今宋家两位哥儿被恶人所伤,你怎么说?”
梅妆道:“是我失职。平日里我都派了王九在宋府的外面暗中监护,却没想到派人暗中保护那两个读书的少爷。只以为宋家在京城并无仇家,是我大意了。”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宋府有一位胆大又叛逆的小姐……
那小姐骨子里有匪气……
华生沉声道:“派人去查,是何人所为。查到以后差人告知我,不准你们私自行动。”
“是。”
“去北山找避石师傅,讨要一瓶疗内伤的丹药。”
“京城有这么多医馆的医师,一定要去找避石师傅吗?那些丹药都是救命的,万金难求一粒,都是平素避石师傅为你研制备用的。”
华生双目一敛:“我还没有到需要救命的时候,你只管去讨,就说是我急用。”
梅妆面色凝重:“是。难道对少主来说,她就那么重要吗?请少主不要忘记潜身宋府,所之为何。”
华生目光一凌:“我自有打算,不消你提醒。”
华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