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岚俭还使了颇多银子给官府,指望早日查出令宋名仕遭难的凶手,却至今也是一无所获。这竟是成了无头公案一般。
文老爷子对邓掌柜道:“那孩子年纪虽小,却聪慧不比常人,她需要什么以后无需问我,只管答允就是。”
想当年,他为了爱女宁可舍弃半个身家,如今为了外孙女,又有何舍不得?
邓掌柜得了首肯,傍晚时分就命人将这些东西送去了宋府。
雨乔亲自查收清点之后,慎重其事的写下了一张欠条,交到了邓掌柜手上。
夏日的晚上有些凉风,酷热略消。
雨乔在秋千上坐着,华生也在院子里坐着。月光如水,将二人的面庞都染出沉静的温婉。
雨乔心情极好,坐在秋千上,笑意浓得化不开。
华生坐在她面前的石凳子上,那面容波澜不惊,却也是温情融暖。
雨乔道:“我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别人成亲,心里喜得都快哭了。”
华生柔声道:“我也是。”
原来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竟是与一心爱之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那每一拜,都涵了山盟海誓……
华生依然柔声道:“小姐是个善人,他们二人会感念小姐的这份恩情,誓死回报小姐。”
雨乔看着他,认真地问:“你想过将来成亲的时候吗?”
他对视她的眼睛。
想过吗?
从前从来没有过……
但今日,眼看着盛娘子与黄丁成亲,他便想着,着喜衣,拜天地的是他和雨乔……
就只是那样想了一想,他幸福得都想要笑起来,又心痛得想要哭出来。
他的身份,能有跟她成亲的那一天吗……
雨乔还是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想过。我想要坐花轿,或者让对方背着我走过长安的大街。”
他的眼里,有着那样浓烈的柔情,又有着那样深切的悲伤。柔声道:“小姐的所求所愿都会实现。”
雨乔站起身来,忽地灿烂笑道:“你也站起来,我比比自个长了多高了。”
他们二人面对面站着,雨乔的手举到自己的头顶,再平行的划过去,停到了华生的下巴处。
惊喜着道:“我有你下巴这般高了。”
是的,她在一日日长高,一日日长大,往常只能俯视她的小脸,每回俯视她的时候,就总想将那张脸包裹在宠溺之中。
如今,他只要垂下眼睑,就能与她的脸孔对上。
心跳这般的强烈,强烈到几乎要破壳而出。
她的手掌贴在他的下巴处,喃喃道:“你长得可真好看啊……”
这像是感叹,又像是撒娇,又像是梦呓……
他低声道:“小姐更好看。”
再这样,雨乔真的会忍不住对着那个胸膛倾倒过去……
她转过身去,轻声道:“睡吧。”
他站在当地,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得星星都疲累了。
然后走到门廊下,倚着墙壁坐下来,就想这样守护着她,守护一辈子,守住每个黑夜。
雨乔并不知道他夜里所为,只是每每念及,这院子有一个让自己满心幸福的人,心里竟有那许多难言的喜悦。
第二日雨乔醒了个大早,天热愈发热,没什么胃口,索性早饭也不吃了,就和华生翠儿在院子里喝一些清粥。
雨乔问道:“棉花是几月开始播种?”
华生虽然见多识广,对此等事物却是不懂。
便估摸着回道:“农历四五月份应该都是可以的。”
“现下是几月了?”
“小姐是四月的生日,现下已是六月了。”
雨乔起身回房,从箱子翻出一份地契来,正是武文泰输给她的田产。
那些田产写着施州。雨乔在脑海里搜索,施州,也就是二十世纪的恩施,所辖湖北。属长江中下游地区。
幸亏她的地理不是白学的……
自个有几百亩良田在施州,自个儿是不是得去看一眼,顺带按上自己人在那里照看着才放心?
又把柜子里放着的家奴们的卖身契拿出来,一页一页仔细看。边看边摇头,没有合适的可用的人。
不过,这都得等到来年再办。如今时节不对,许多事也还没处理好。父亲遇难尚没有名目,眼下府里又是艰难的时刻。
等到把今年熬过去,明年再去施州不迟。
复又回到院子里,对华生说:“我们去一趟二娘那。”
王氏还没安睡,自宋名仕去后,她身子一直不好。雨乔用最好的药材给她将养着,如今倒是不再吐血了。
但那双颊苍白,目中无神。
总是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好事,倒不如给她找些事做,总能分散她一些悲伤凄苦。
雨乔与她见了礼,柔声说道:“二娘可得好生将养,珠儿姐姐和雨清哥哥都还指靠着二娘。”
王氏眼里又蒙了泪。
雨乔连忙笑着问道:“往常我派翠儿送给二娘的那些个物件可还用着满意?二娘自小会缝补衣裳,能不能照着做?”
那些物件自然就是雨乔发明的那些女人用私物了。
王氏一听,虽有些羞耻,还是说到:“每月那几天都用着,乔儿心思巧妙,着实贴身好用。说起来倒是不难的,只不过世人都想不到罢了。”
雨乔道:“既然这些活难不住二娘,雨乔便指派二娘做这件事了。明日开始,二娘把府里的丫头婆子分成三批,一批做舒适衣,一批做舒适裤,一批做舒适巾。每个人做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