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敬宗凭着一腔怒气离开翰林院,等他再回神时,已经离公主府不远。
这一回他真的是无意识走来的。
姜敬宗望着公主府大门踟躇了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往前走去。
公主府的守门小厮早早看到了走过来的姜敬宗,想起管事的交代,忙不迭去通报。
等到管事闻讯过来,只见守门的几个小厮正在竭力阻拦非要往府内冲的姜敬宗。而不远处,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路人。
姜敬宗似乎铁了心要进公主府,扒拉开拦路的小厮,还当自己是公主府男主人一般呵斥:“放肆,凭你们也敢拦我!”
管事在心里“呵”了声,跨步上前。
“这是做什么?”目光对上姜敬宗后,语气刻意的说:“这不是姜府公子,公子这是何必?”
姜敬宗瞪眼看了眼管事,没去接管事的话,继续往公主府的大门内走。
管事一个眼神,拦着他的小厮就跟玩老鹰抓小鸡时的母鸡似的,大张着双臂左游右闪,把姜敬宗的进路都封死。
管事背着手站在一旁,冷声道:“姜公子,此处不是姜府,万望你好自为之!”
姜敬宗忙着与小厮对抗,根本没去听管事说了什么。
“长公主有令,不许姜公子靠近公主府地界一步,还请姜公子不要为难我们,若是一意孤行,那可就别怪我们动粗了。”
姜敬宗抬起眼,冲着管事讥笑一声,“动粗?跟上回那样赶我走?那我奉劝你们可得将我打死打残才好,但凡这腿没废,我今天一定要进去见周芷珊。”
姜敬宗的神情不像玩笑,管事不由得犹疑起来。
打死打残?姜敬宗再怎么说也还是朝廷官员,要真被公主府的家仆打死打残了,不说动手的人没好下场,还会连累到公主殿下。
“让开,我要见周芷珊!”姜敬宗又往里冲。
管事语气软下来:“姜公子何必为难要我等?”
姜敬宗:“我不为难你们,我只要见她,你替我去通传便可。”
管事:“长公主早有令,但凡姜府来人,一个不见,姜公子更是。”
姜敬宗呼吸一窒,但很快恢复过来,执拗地道:“我今天一定要见她。她如果不见我,我……我就在这门外等她,等不到,我就不走。”
管事拿他没辙。
……
“哦?我不见他,他就不走?”连眠微一挑眉,语气玩味。
管事垂着头,一声是答的很是羞愧,他连这么一桩小事都办不好,这个管事当的实在不称职,也担心连眠会怪罪。
不过显然是他想多了,连眠根本就没有要怪他的意思。
沉吟了会儿,连眠很没负担的说:“既然他不走,那就随他去。去把大门关了,随他爱怎么等,怎么等去。”
有了令,管事便好办事了,马上下去吩咐看门小厮关门。
厚重的公主府大门就这么当着姜敬宗的面合上,一句解释都没有。
姜敬宗傻眼看着紧闭起的朱漆大门,心头走马似的闪过各种心思,周芷珊不肯见他?周芷珊叫人关的门?他甚至想着,直接甩袖转身离开,可他又实在不甘心,最终咬牙选择了留下来等。
这一等,直接让他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可紧闭起的大门,再也没见开启过。
到了晚上梳洗时间,彤云在连眠身旁张罗忙碌,忽然出声说:“殿下,那位走了呢。”
彤云口中的“那位”实在太好对号入座了。
连眠风轻云淡的“哦”了声,连追问一声的意思都没有。
彤云看看她,鼓足勇气又加了句:“才走没一会儿,是姜府来人劝回去的呢。要是姜府没人来,那位是不是会在府门外等一宿呀?”
“你想说什么?”连眠正眼看她。
彤云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的说:“如果那位真在府门外等上一宿,殿下会心软吗?”问完后,满含期待的看着连眠。
连眠定定看着她,过了片刻,反问一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
“听过。”彤云一反应,顿时了解了连眠的意思。
还来不及欢呼一句,连眠又接上:“我都不是马,怎么可能吃草,还是回头草呢?”
彤云:“…………”
过了会,彤云又问:“殿下,明天那位要是再来呢?”
连眠手上一顿,不由得犯愁:“是啊,明天再来怎么办?管事他们也不敢真下狠手殴打朝廷官员,看来还是得我自己动手。我是长公主,我揍他,他告去哪儿,哪儿的官员都会给我面子的吧?”
彤云:“…………”殿下,你在说什么!?
连眠越想越觉得这操作可行。
-
清早,公主府大门打开,幸而没见姜敬宗的身影。
不过姜敬宗昨天去公主府门口闹事的消息,倒是已经乘风传遍了大街小巷。
特别是翰林院的学士们,莫不翘首等着姜敬宗出现,想再好好聊一聊。
不过,得让他们失望了,今天姜敬宗又向翰林院告了病假。
翰林学士们一个个失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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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眠刚起床,彤云进来禀报说:“殿下,于婉儿在外候着呢。”
“她在外候着做什么?等到我练剑时,叫她去后园候着就可以了。”
彤云说:“她好像有事想要求殿下。”
连眠登时怀疑于婉儿会不会是为了姜敬宗而来。
怀疑归怀疑,连眠还是挥手让彤云去将于婉儿带进来。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