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两双袖口早已湿透一片,冰冷的泪水似寒冰刮痛双颊。
“咚咚.....”
突如其来的几声急促敲门声让萧戊曦蓦然一惊,她敛容擦泪,刚起身上前准备开门时,门外之人发现房门未锁,便径自推门入内。
萧戊曦恍然惊觉莽撞入内的是个身着暗紫色衣袍壮实青年,他还未等萧戊曦开口便将伊人紧紧搂住,激动问道:“曦儿,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你可愿意与我私奔?”
热血盈眶的萧戊曦重重颔首,发自肺腑地道:“我愿意与你远走天涯,不管这尘世的纷乱,就算未来我们再苦再累,也好过与不爱的人过着囚笼的日子。”
狄印怀着炽热的爱朝她额头重重地吻了两下,紧握萧戊曦的手夺门而出。
常言道,茫茫漠北夜路难走,但不知,星夜在为相爱之人指路。
狂沙呼啸,马蹄声声。
深夜的沙漠里,一对已经打算抛弃所有、私奔远走的男女并乘一骑策马奔腾,仿佛这大大世界却渺小的只剩了他们两人。
一夜狂奔,直到拂晓,两人不眠不休地赶路仍然精神抖擞,他们停在了两棵天然相连的梭梭树,这两棵梭梭树格外茂盛,却也难掩梭梭树树干短小、树冠离地近的缺点。
“都跑一宿了,马儿和我们都得歇歇。”狄印挨着梭梭树旁翻身下马,从马鞍上解下一袋水囊递给坐在树旁休憩的萧戊曦,柔声道。
远处起伏的沙丘被拂晓的红霞勾勒出典雅而孤寂的美,青色的雾霭在沙海中弥散开来,在别有风韵的沙丘点缀下格外让人沉醉,那是大自然粗犷而又悲沧的美。
萧戊曦将螓首斜靠在狄印宽厚的肩膀上,情动的男女守着沙海的拂晓,享受第一缕晨曦的倾泻。
“真好,象征着希望的日出在我们面前冉冉升起....”萧戊曦清眸装满如太阳般地光泽,欣然道,她抬首望了一眼狄印,问道:“阿印,我们准备私奔到哪里呢?”
狄印虎目眺望远方,显得格外奕奕有神,思忖道:“先回流水镇去接我老爹,带着老爹我们去海边渔村躲个一年半载,等到木已成舟、瓜熟蒂落的时候,你爹也就不会再嫌弃我了,我师傅到那个时间也应该想通了,最多就是不认我这个不孝徒弟.....”
萧戊曦被狄印说得“木已成舟”、“瓜熟蒂落”等词语给逗乐了,扑哧一笑,微微泛红的双颊与她一身红衣相称,更是明艳照人。
“狄印,你若是知道自己是不孝的徒儿,就不该欺师灭祖,带着你师父的未婚妻子私奔?”
一阵诡异的风沙如龙卷风一般席卷而
来,责备厉声从风沙中传来,等声音刚刚落下,那风沙扬尘中走出三个人的身影,分别是面色铁青的郗天肃与萧雁枳以及嘴角藏着讥笑的铁锈红衫男子,那男子蓄着八字短须,配上一张脸小鼻阔的脸庞,多了一丝奸诈小人的即视感。
那铁锈红衫男子火上浇油道:“是啊,阿印,师傅多么器重你,升你为嫡传弟子,倾囊传授我派玉山神功,可你是如何回报师恩的,恬不知耻地骗走未来师娘,简直是狼心狗肺。”
狄印被这般数落与质疑下,竟然一反常态,没有反口争辩,只听郗天肃口吻阴阳怪气道:“沛风,这是为师的错,没有想过自己最疼爱的徒弟会这么背叛我,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萧戊曦心知狄印的为难与苦衷,见他神色愧疚,不免感到心疼,连忙挺身上前维护道:“郗师叔,你错怪了阿印,他很重情重义,正是因为在乎你们师徒关系,才不愿意正面与你为敌,他犹豫了很久才决定一声不响地带我离开。”
郗天肃与萧戊曦之父萧雁枳是同门师兄弟,所以这也是萧戊曦对郗天肃一直生份的原因,这个类似于长辈与晚辈的联姻在她的家族中却没有人反对,对于一向传统的萧戊曦来说是一种无法跨越的鸿沟。
在愤恨与失望交织下的郗天肃一直对“郗师叔”耿耿于怀,因为他对萧戊曦始终与之保持着那淡漠而又彬彬有礼的距离很是芥蒂,此外,萧戊曦从来未用任何亲昵的称呼唤过自己。
萧雁枳察觉到郗天肃的情绪变化,责备道:“曦儿你疯了吗?人家天肃大老远地到蜀地剑尊门娶你过门,若是你在路上跟着这个屠夫之子私奔的话,剑尊门的颜面定然扫地,还有你怎么可以称你未来夫君为师叔呢?也不怕人笑话?”
“爹,郗师叔是你的师弟,女儿这般称呼又有何错?你当初决定让女儿嫁到北苍派时,可曾想过女儿的感受,若不是为了剑尊门的百年荣耀,女儿就不会才在此时此刻选择与自己心爱的男子远走他乡。”萧戊曦再也按奈不住心中的愤慨,坦然道。
萧雁枳有些惊讶于一向温顺的萧戊曦的态度变化,指责道:“曦儿你从小到大是多么乖巧温顺的孩子,怎么认识了这个小子之后就沾了一些市井犟气,浑然丢了大家闺秀的脸面.....走,跟爹走,别胡闹.....”近乎野蛮的他二话不说便上前拉住萧戊曦的玉腕,向他往回扯。
狄印见状连忙冲上前去,口中急道:“萧席主,这不关曦儿的事情,您别为难她.....”说着孔武有力地手掌朝萧雁枳手臂一抓。
谁知萧雁枳连招呼都不打,左掌化拳,冷不防地打中狄印壮实的胸膛,狄印对萧雁枳甚是敬重,所以没有防备之心,来不及阻挡的他只能用强健的体魄硬这一拳,身躯首拳劲一击踉跄后退,胸脯只觉闷闷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