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心很简单,就想着我爱的人好好的活着。如果它只有一粒,我只想让你活着,天下生灵又与我何干。”
她的耳畔不停地回荡着这一句听起来非常霸道、有违道义的话语,但是当听到他说出这一句话时,她的心开始狂跳,整个娇躯剧烈一震,所有的思绪像是被晴天霹雳搅乱了,什么冷静、沉稳,都早已抛诸九霄云外。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牵动了她的心弦,她幻想过无数次他们之间诉说心声的场景,但是到头来,多少句甜言蜜语都抵不过这一句来得让她感动。
岁月静好,这一个漫长的清晨在旭日里,在黄土上,在小溪边,两抹一前一后的影子斜斜地倒映在卵石上。
她能隐隐感觉到,那浓浓的喜悦竟像是一坛蜂蜜被轻易地打翻在心田里,甜甜的,腻腻的。
明眸里乍然一红,充溢着滚烫的热泪,这宛若秋波的明眸在流转着,她的呼吸在此刻变得好沉重。
一步一个脚印,他正在靠近自己。
她的芳心几乎要从清喉间跳了出来,她不敢回头看向这个灰黑青年。
灰黑青年思绪复杂,慢慢地走到她的身侧,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羊角梳子。
他徐徐塞到她的玉掌中,恻然道:“不管日后如何,我的心意与三年前一样,未曾改变,家仇责任,扈力钦不能忘却,但是有个女子对我很重要,我会用生命去保护她。羊角直下,终不悔,哪怕到时是陌路。”
身后静坐入定的沈护早已心乱如麻,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剑眉拧成一团。
而不远处站着一位白衫少女,清丽的花容黯然失色,樱唇紧紧抿着,像是许多心事都在唇边在嘴边,不敢开口。
三年前,梵音宫。
“师姐,你什么时候得了个羊角梳啊,好精美,能送小蔓吗?”
“其他都可以,这个不行。”
这么决绝,这么毫无余地的回应,她有些惊愕,因为一直以来她的师姐对她亲如姐妹,这世间又有什么,她可亲可敬的师姐是不可以给自己的。
那是她第一次开口向疼爱自己的师姐要东西被拒绝,她开始急切想要知道羊角梳的来历。
“师姐你爹娘给你的那一个信物,怎么都不见你拿出来睹物思人啦。”
“送人了?”
“送给谁啊?师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可以告诉小蔓吗?让小蔓给你参谋参谋,看看这个男子配得上师姐吗?”
“休得胡言,只是人家送我礼物,我自然要以礼还之。”
“咦,师姐可不是这么世故之人,送来送去,也不会把家传之物送给一个陌生人,那人到底送什么东西给师姐啊?是不是那个羊角梳子?”
没有回应,她没有回应,但是杜蔓深刻的记得那一刻的师姐还是第一次流露出娇羞之色。
自那以后她就不断在想这个人是谁,因为与师姐接触过的男子,她都知道。
是才华横溢的书生葛贯亭吗?或者是儒雅俊美的沈护,还是自己的亲哥哥潇洒不凡的杜藤......
可是千算万算,她都算漏了一人,这个人曾经多次与自己的师姐共患难同生死,而潜意识里她早已将这个人排除在外,只是因为她喜欢这个叫扈力钦的少年。
原来一切的一切,真如这三年里所发生的一样,一切疑惑都真相大白,可是她的心不知道有多难受。
看着自己心仪的男子对自己最要好的师姐一诉衷肠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快陷入了癫狂,她再也忍不住,掩着面悄然离去。
那一片黄土地上,只遗留她从哪里买来的用布包裹着的几个馒头。
※※※
雄石峡。
面临夏国的那一侧,黑山黑土岭,蔚为壮观。
“陛下,我们快到吴堡水寨,要不先在此歇歇脚,再赶路?”
黑土地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外两列商旅装束的带刀随从,有一个掀开马车帘子的魁梧大汉说道。
从马车里传来悦耳的男声:“东哲,一切由你定,赶来这么多天路,也难为大家了,找个茶铺休息休息吧。”
“吁”
扬尘而来,翻身下马的佩刀侍从作揖道:“报,司主,前面十里内没有茶铺,再远一点就是吴堡水寨,不然就是前面有一片荒村,村子里有一口井还可以打点水给陛下喝。”
赏东哲思忖一会儿,应道:“那就去荒村休息一会,再天黑之前务必赶到吴堡水寨,你且先行快马加鞭赶到吴堡水寨,告知寨里的大人,陛下黄昏之时即到。”
那侍从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声:“是。”便当即翻身下马,扬鞭而去。
荒村里。
赏东哲寻了一处较为清幽的破院子里,让人简单的打扫出一席地。
那身穿淡黄华服的清瘦青年缓缓坐在一块用布铺盖的石坎上,赏东哲将水囊递到他面前,道:“陛下,正如您当时预料的,我们在路上确实会遇到杀手袭击,我们当初幸亏让人乔装成陛下的模样,兵分两路,他们走官道,我们虽然走得是小路,一路上倒也安全的很。”
李秉常接过水囊,饮了一口,问道:“那假扮朕的那一队人马可有死伤?”
赏东哲禀报道:“回陛下,据探子说,虽然我们人数众多,但是杀手个个武功高强,井然有序,导致我们死伤大半。”
李秉常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问道:“可调查清楚这些杀手的身份,谁是主谋,可是我舅父梁义埋?”
赏东哲摇首否然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