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蚝土村外十里的高山水涧,黄土粉刷而成、耸立在这沙土之中,背靠一大片不生寸草的沙地。
这黄沙高丘的石壁上高悬一条白练,它倒垂而下挂在山丘之间,溅起一圈圈水花。
高丘上立着一抹暗紫色的身影,近处一瞧原来是一位蒙面的青年人,他背后插着一把朴刀,剑眉星目间荡漾着阴鸷之色,他朝下眺望,久久不语,很快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写着字的黄符纸,他骤然抛出后,双指一凝,指了指那浮空飘荡的黄符纸。黄符纸轰然燃起一团烈焰,瞬间被火焰吞噬。
但奇怪的是,没有出现被火焰烧过后的灰烬,而是幻化出一粒粒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紫色粉末。
随着山风的撕扯,紫色粉末渐渐覆盖在水面上。
“唐柯,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搞得鬼。”
蒙面青年闻言怔然转身,站在自己身后的说话之人是一位相貌俊朗的灰黑青年。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六空派的扈掌门,扈力钦你可别忘记我父亲是你的义父,不管怎么说,这趟浑水不是你该趟的。”唐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啐道。
扈力钦面不改色,平静如水的神情流溢出一丝鄙夷之色,道:“如果说,这趟浑水我扈力钦趟定了呢。”说着缓缓拔出负于背后的琅琊仙刀。
唐柯思考许久后,恍然顿悟道:“原来这些都是你的诱敌之计,我说这蚝土村没有下过毒,怎么可能会出现疫病。”说着指了指扈力钦道:“是,你下毒.....果然诡计多端。”
“没错,我若不用计引你出来,又怎么可能揪出你这个制造瘟疫的罪魁祸首呢。再则秋浓疲软散并不会让他们有生命危险,只是症状与你释放在水里的毒性表征趋于雷同罢了。”扈力钦饶有兴致地向着唐柯解释道。
唐柯双掌掴起,语气透着讥讽道:“好个绝妙的诱敌之计,倒是抓住了耶律乙辛怕瘟疫牵扯了辽国的心理,定会让我来此解毒。”说着面色阴冷了下来,手背上纹着的骷髅头图案开始随着皮肤的蠕动而变化,让人瞧之惊觉心颤。
他冷瞳扫视了四周一圈后,目光在左前方一个黑暗的角落停了下来,冷哼道:“哼,扈力钦你诱敌也好,擒敌也罢,也用不着暗里寻了一个帮手吧,还是找了个美人儿,我唐柯可不近女色。”
“无耻。”
那左下方的黑暗角落里传来冷漠低沉的女声,慢慢地从角落里走出一位白衣女子。
在月光之下,这女子倾世绝美的容颜多了一抹让人侧目的异彩。
那纤尘不染的玉白青衫随风飘逸,她玉掌紧握的一把倾泻着淡紫色清辉的梵姝神剑,与月之光融合在一起,映衬着她的倩影
。
这一刻,她犹如自带耀眼光芒的九天玄女。
“你莫不是梵音宫舒晴舒宫主?”
唐柯的眼眸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从散发着狭长的惫懒之色到聚集着万分的惊诧。
那瞳孔表面仿佛结染上了一抹晶莹的光泽,像极了一面镜子,清晰地倒映着她的玉容,嘴唇些微蠕动着,他的心脏有些小小的激动,开始砰砰的跳动,他强忍住略显诧异的神情,淡淡地问。
谁知道那清冷的女子徐徐走到扈力钦身边,清眸没有望向唐柯,语气冷冷地道:“唐门少主唐柯不是逍遥门炎钰真人的弟子吗?怎会如此丧心病狂?”她清眸里的疑惑又浓了几分,缓缓望向身边的扈力钦,似乎在等待他的解答。
唐柯扯掉他脸上的黑布,露出脸如冠玉、唇若涂丹的英俊容貌来,与之扈力钦相比,可以说是不分上下。
只是唐柯的俊偏多了一些秀气,扈力钦的俊则是更加英伟沉稳,尽管如此唐柯的英俊被他眉宇间的邪魅之气弄得反到让人觉得有点坏坏的、不够沉稳。
他在扈舒二人面前浑然不在乎自己的真面目被人看到,听着舒晴不痛不痒的的讥讽,他倒是不怒反笑道:“哈哈哈,舒宫主你要知道这世间丧心病狂有两种,一种像唐某这样不加掩饰的坏、坦坦荡荡的恶,还有一种是你身边站着的这位六空派掌门扈力钦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坏,这种人最喜欢以侠义为名,背地里、心里都不知道有多少阴谋算计..”
说着他张开自己的手掌,嫌弃地说:“嗞嗞...明明是很爱干净的君子,双手却早已脏染了不知多少鲜血....”
扈力钦闻言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他下意识地低下首,看向身侧那清冷绝美的女子。
她的容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那般清冷如冰,没有多余的表情出现在她的玉容上,只是淡眉微微一紧。
而后她浅浅抿了抿玉唇,漠然道:“恶便是恶,何必多添修饰。唐柯,我只问你,瘟疫此举是你一人所为?你到底有何目的?”
唐柯越发对眼前这清冷女子产生了兴趣,他露出充耳不闻的表情出来,开始揶揄起她道:“唐某原以为舒宫主是姿色平平而天资聪颖的小尼姑,没有像众人所说得美若天仙、因为论这普天下女子的美貌,哪有人与萧音音萧倾城可比,可是今日多亏了扈掌门啊,才让唐某有幸见你这美人儿,真美真美,什么巫山神女、月中嫦娥应不过尔尔吧。”
若是换了别人这样被唐柯有恃无恐地从眼神到言语的进行调戏早已又羞又气,可是舒晴仍旧面不改色,只是,清眸里的寒意又添了几许,她语气又重了几分,冷冷地道:“唐柯,我只问你,瘟疫此举是你一人所为?你到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