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也是一脸无奈道:“哎,哪里是闹事,这分明就是赶走客人,一群官差冲进我们酒楼,这二话不说了,把里外都围成一圈,说是什么朝廷要犯进入了我们酒楼,还硬逼着那些不能饮酒的客官饮酒,否则就不让离开,还要抓他们到天牢里去。”
狄印听后顿觉好笑,揶揄道:“嘿,这难道是大辽抓犯人的最新办法吗?难道不会喝酒就是要犯,真有趣。”说着倒满一碗酒,一口便豪饮下去。
店小二倒是不惊讶于狄印的酒量,因为辽国的契丹人一向都是以豪爽豪饮见长,他立即解释道:“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听说这一群官差是当今国舅爷赵王的亲兵....”
还未等店小二说完,一群嚣张跋扈的士兵便从楼下冲了上来,楼上的酒客无比慌张起身,尤其是小缺,她也慌张起身,走到窗旁大有离开之意。
狄印粗中有细的虎目更是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小缺的神色不但慌张,还隐隐透着忧虑,他握着酒壶,摩挲了壶身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当即重拳捶在屏风上,屏风翻然倒地,众人无不侧目望之,就连一旁的店小二都被吓了一跳。
“说你两句就回娘家,不就脸被划伤了吗?放心,我狄印不会嫌弃你,不会抛弃你的。”说着上前按住小缺的香肩。
小缺不知何时用轻纱罩住了脸面,她背对着狄印,倚在窗户旁,兀自低着螓首,见狄印手掌按着自己的肩头,下意识反手握住狄印手掌,想将他过肩摔出窗户。
但是狄印一向是臂力过人,他早已知道小缺会不悦,必会出手教训自己。
他先故意任由着被小缺反手钳住后,当即发力,扣住小缺的玉腕,利用自己臂力的优势,将她的手臂反摁在她的胸脯上,且自己手臂环着她的脖子强行按住她的秀掌,而自己的手臂直接拦腰抱住她的蛮腰,令她的另一只藕臂无法动弹,受制于他。
“配合点,不管你愿意与否,我狄印会把你当朋友,眼下这些人只怕都是冲着你而来,你若要安然无恙,不如乖乖听话,与我演一场好戏。”
狄印见怀中的小缺不停地挣扎,便假装亲昵地将嘴贴在她耳垂,小声说着,这吹入耳朵里的声音如羽毛一般轻软,带点低沉,说不出清的好听与舒服。
小缺闻言后,漠然的脸庞闪过一丝诧异,而后她定下思绪,任由着这个青年摆布。
穿着辽国甲胄的将领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两个干嘛呢?别在官爷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可是赵王的人,正在办案,闲人站一边去。”
这辽国将领说得是契丹语,语气极其傲慢。
狄印倒是没有不悦,转身朝辽国将领抱拳,用契丹语赔笑道:“是是,官爷别生气,我家娘子怀着孩子脾气比较大,就拌拌嘴,让官爷见笑了。”说着佯装一脸奉承的样子,时不时比划着小缺的腹部。
小缺白了狄印一眼,二话不说便转身环住狄印的手臂,装出非常亲昵的样子,顺便狠狠地踩了狄印一脚。
狄印疼得整张脸涨红涨红的,但是狄印强行将来自脚丫子的疼痛感压了下去,挤出一点笑容,声如蚊喃道:“原来你还会契丹语。”
小缺也假装与之亲昵,任由着他搂肩搭背,小声道:“是啊,不然给你占了便宜都不知道呢。”
辽国将领冷冷地对在场坐着的客官说道:“赵王这几日家中遭了贼,此贼是千年狐妖和一只白狐精,幸而赵王府上有位得道高人,我们与王爷上宾章通道人一路追到此处,发现了狐妖的踪迹。”
众人闻言皆人人自危,怔然张口,开始打量着旁边的人,又惧又怕,生怕身边哪里冒出什么妖孽鬼祟。
那辽国将领续道:“都别怕,此狐妖诡计多端,可以随便变成人形,若是让她在幽都府逍遥法外,岂不殃及无辜。章通道人可是世外高人,法力无边,除妖屠龙亦是手到擒来,他想出了一法子,便可让狐妖现出人形。这狐妖只要一沾了酒,便会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妖力,露出狐狸尾巴,到时便可一网成擒。”
五名端着酒坛子的士兵将酒放在桌上,使唤着店小二为每碗斟上酒,这时辽国将领正色道:“你们只要尝一口酒,便可以洗清嫌疑,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大家,喝过酒的人就可以大大方方的离开。”
此言一说,几名穿着华服的契丹人马上冲上去将一碗酒悉数饮尽,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那将领只当这些人被妖狐吓破了胆量,更是冷冷一笑。
狄印犹豫了许久,他一直在思前想后该如何处置,说着上前喝了一碗酒后,走到辽国将领面前,一边给他塞了一袋银子,一边赔笑道:“这位将军,我媳妇怀着孩子不能饮酒,加上脸上不小心被划伤了,那更是一滴酒都沾不得了,不如我替她喝了,您就看看这怀着孕的女人不容易的份上....”
辽国将领饶是个财迷,只要手一碰银子马上灵活了许多,将钱藏在袖子里严严实实了后,当即收敛住脸上的得意之色,装出一副公正不阿的模样,口气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本官也不为难妇孺,你们走吧。”
狄印马上点头哈腰,连声谢道:“多谢将军。”说着转身扶着小缺,心中暗喜,准备往楼下走时。
“慢着。”
这时从楼下传来沉闷的声音,慢慢地从楼下走上来一位黑白发丝相间、穿着一身道袍的老者,苍老且布满青筋的手背握着一把拂尘。
深凹下去的眼窝镶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