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门,乾坤阁。
阁殿宽敞明亮、整洁大方,地铺白玉,内雕乾坤石图样,凿为八卦圆形,仿佛阴阳八卦内含乾坤石,这样的图案在大殿中央有八个,正首方有一个红漆禅椅,禅椅左右两边各放有四把扶手椅。
左右共八把椅子,这八把椅子颜色略有不同,但总体以赤橙黄绿青蓝紫白八种颜色为主,左边为赤黄蓝白、右边为橙绿青紫,目前已经坐满七人,唯独黄椅子上正空着,不见有人。
青色椅子上正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面色焦急,坐立难安,恍然站起,来回踱步,啐道:“这三弟,总爱迟到,让我们这多人等他,亏他还位列八席第三呢,爹太过偏袒他了。”
“雁枳师兄稍安勿躁,雁麟师兄怕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吧。”坐在白色椅子上的红唇白面、清俊面容愈显得阴柔的白衣青年,手中持着一把通体如玉的雪白宝剑,柄上系有一绦雪白玉帛丝线,他说话时,双手一抖,连同丝线一起抖动。
萧雁枳在原地踱了几步,衣袂一提又坐回位置去,好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道:“沈师弟,你也知道,都是你们这些做师兄师弟们的对他太好了,才养成他这种惫懒骄慢的性子。”
橙色椅子上坐着的是腿脚不便的萧雁裘,萧雁裘身后立着三人,不用说便是葛贯亭、冷御臣、萧戊光,萧戊光一脸散漫不耐的模样,像是有人欠了他钱财似得。
冷御臣小声对葛贯亭介绍道:“贯亭,在坐这六位都是剑尊门中的席主,也是你的师叔师伯,刚说话的两位是八席中排行第五的
青坎席萧雁枳和排行最末的白兑席沈护,雁枳师叔你应该在北冥宫见过,他是戊曦师妹的父亲,门主三个亲生儿子中排行老二,也是师父的二弟,常说他脾气暴躁,但性格直爽、眼里不揉沙子,他与我橙坤席最为要好。而沈师叔年纪较轻,是老门主收得最小的徒儿,他天资聪颖、品性温和,在乾坤神州有“玉泽君子”之称。”
葛贯亭还是第一次听到少言寡语、冷漠示人的冷御臣说这么多话,而且语气温和,很有耐心的为自己讲解介绍这陌生的环境,心中莫名充盈着浓浓暖意。
冷御臣没有感觉到这少年的心思,依旧介绍着:“紫艮席安修和安师叔你与他照过面,这我就不多说了,蓝离席孟苑真孟师叔是女中豪杰,曾与师父青梅竹马,她是孟师弟的生母,当然孟家母子与师父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最好也不要去多管多听,坐在我们对面的是赤乾席萧尚全,他与萧尚奇师叔是门主的义子,从小被门主抱养收留、只是这萧尚全行事乖张,就连自己的亲兄弟尚奇师叔都与之不睦,更别说他与师父的关系,他是师父的死对头,葛师弟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葛贯亭目不转睛地望着萧尚全,微微颔首。
萧尚全身后窈窕立着的倾城女子,一袭酒红色长裙妩媚迷人,她轻挽美人舘、斜插单只玉簪,明艳典雅,这不是萧倾城萧音音又是何人呢。
葛贯亭隐隐感觉到萧音音柔媚的眸光洒落在自己脸庞上,他不敢去迎合她的目光,微微低首,只听冷御臣说:“萧音音萧师妹,你应该最为熟悉,他是萧尚全师兄的独女,也是梵音宫弟子,有‘一剑倾城’之称,修为极高。”
“雁裘师兄你新收的高徒,还不让他出来,让大家瞧瞧。”
与萧雁裘毗邻的绿椅子上坐着儒雅清瘦的中年男子,他上唇长着短细的泛黄胡须,面容丰神朗俊、浓眉炯目、眉宇之间透着儒雅睿智,一袭宽大的绿袍显得他略显单薄,他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葛贯亭这个少年。
萧雁裘酣然一笑:“尚奇师弟果然是猎奇之人,对,近年收了一小徒,骨骼惊奇、天生聪颖,是个练剑的好苗子,所以收为第三个徒儿。”
冷御臣附耳对葛贯亭呢喃道:“这位是绿巽席萧尚奇萧师叔,乾坤三诸葛之一的巽风儒士,说得便是萧尚奇师叔,他与师父私交甚笃,尚奇师叔也是萧虹仙萧师妹的父亲,你既与萧虹仙交情甚好,你且上去问个好。”
葛贯亭心下一凛,不知为何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手心不知为何捂出汗来,他走到萧尚奇跟前,作揖道:“尚奇师叔,师侄葛贯亭,齐鲁....流水....镇人,今年十七,若日后有什么....”
萧尚奇注视着这位明显紧张过度、有些口语囫囵吞枣起来的少年,温然一笑:“无需紧张,师叔也是一介布衣出身,素来爱看些杂书古籍,仙儿曾在我面前提起你,文采出众、举止非凡、仁厚义勇,在剑法方面有一定独到之处,可今日不知怎得,师侄却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可胆识方面却是有些欠缺,尚需磨练啊。”
葛贯亭听后眼眸中透着失望之色,抿着唇,恭敬地说:“多谢师叔指点,贯亭定当多加改进,不负你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