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释天的话语,王喆和林朝瑛第一反应就是不信,随后又再次看了看那陷地十余米的深坑,又想起了之前的电闪雷鸣,顿时觉得眼前这位法师可能并没有说瞎话,而是句句实话。
毕竟这些都不是骗子能弄出来的,再说这位大师刚刚还救了两人的姓名,现在转头就怀疑大师,真是太不应该了。
想到这里,王喆开口说道:“那,敢问大师你要到何处去,我们二人正好无事,不如一同上路,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我姓王名喆字允卿,金京兆府人士,此乃吾之义妹,姓林名朝瑛,金华人士。
我二人率领一支抗金队伍,在此与金军决战,未曾想不敌差点被俘,多亏大师从天而降,解救我兄妹于危难之中,请受中孚一摆。”
王喆说到此处,对着释天躬身下拜,未曾想却被释天伸手揽住。
只见释天面色通红,神情激动道:“是了是了,难怪有种似曾相识,熟悉之感,金华林氏的林朝瑛,你是否有一个妹子名叫林朝琼。
善使用两柄擂鼓瓮金锤,胯下马万里烟云照,为人冷漠不爱言笑,是也不是?”
听完释天的问话,林朝瑛顿时愣在原地,半晌后惊声问道:“你是洪武禅师?
不对不对,洪武禅师活到现在也应该有一百七十三岁了,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已失踪了,自从他失踪后,我家小妹整日郁郁寡欢,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颜,终日以泪洗面憔悴不已。
你究竟是谁?看你这年轻的相貌,绝不可能是洪武禅师。”林朝瑛激动的话语,好似机枪一般,将释天的内心突突的全是伤痕。
释天红着双眸哽咽的说道:“阿弥陀佛!是贫僧的过错,当日贫僧被四圣暗算,打入黑洞之中,跌入了凡间界。
好不容易才回来,中途遇上时空乱流,粉碎了身躯,得遇大造化,塑体重生,重回青年相貌,贫僧却是洪武和尚无疑。
没想到一晃竟然过了三十年,时间过得真快啊,朝琼现在如何,身在何方,你们二人如果无事,可否陪贫僧去看一看?”
看着释天真诚的面容,王喆和林朝瑛相视一眼,朝瑛轻轻点头道:“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另外我也许久没有回家了,现如今大哥也不是金华城的郡守了,我们一族搬迁到了太湖。
咱们快些启程,争取早日到家,我有些想念大哥、二哥还有幺妹儿了,喆哥咱们回城里接上环儿,就陪大师去太湖如何?”
看着林朝瑛激动的面容,王喆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三人加快脚步向附近的城池走去。
来至边塞一所不知名的县城,在佑安客栈内,众人见到了林朝瑛的丫鬟林小环,随后四人简简单单的吃了顿晚饭,休息一夜约定第二天一早便启程回转太湖林家庄。
深夜林朝瑛竟然怎么也睡不着,想到了今日王喆懦弱不堪,深感自己所托非人。
再想想小妹林朝琼痴痴等待的老和尚,竟然变成了英俊帅气的少侠,虽然少侠也是秃的,那也是人家自断青丝和那些原本就是秃的,有很大差别。
就在林朝瑛胡思乱想的时候,隔壁住的王喆也是辗转难眠,一闭眼就是兄弟们惨死的画面,画面一转便是血染黄沙的场景。
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深深暗恨自己的无能,又怨恨释天为何不能早些出现,那样的话自己的弟兄就不会无辜惨死那么多。
对!不是我王喆害死弟兄们的,要怪就怪那该死的和尚,他要是不出现我就能和弟兄们同生共死了,他的出现害得我不仁不义。
他要是早些出现,一定可以阻止悲剧发生的,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他一定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我的弟兄们战死沙场。
王喆也不睡觉了,反复的一遍遍催眠着自己,逃避着推脱着,把过错通通推到释天身上,这样他就能得到解脱,并且深深地恨上了释天。
他没有感激释天,要不是释天从天而降,他和林朝瑛都会死于战场之上,他算是死得其所,为了理想抱负牺牲的理所应当。
可是林朝瑛跟着他不求名分,抛家舍业到头换来的却是,金国不灭何以为家这样的屁话,真是苦了林朝瑛的一片痴情。
其实林朝瑛早已发现王喆与自己并非良配,他想要的是功成名就,他只是想当大宋朝廷的救世主罢了,说他无私吧,他又很自私,他的无私是针对于抗金的。
林朝瑛在床上盘膝而坐,心中暗暗想道:“王喆此人自私成性,现在说不定已经恨上了洪武禅师,还是小妹说的对,我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王喆此人终非良配。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啊,他王喆心里只有所谓的大义,抗金的大义,而与自己的儿女情长,对于王喆来说,却是可有可无,随时可以舍弃的小义小节。
你说他大公无私舍己为人,他能说到却也做不到,你说他自私自利自以为是,他却有能转移过错的邪门功法。
对于王喆来说,他说的做的都是对的,一旦错了也是别人的错,他永远都是对的,他没有错,错的都是别人。
这下糟糕了,洪武大师明明救了自己二人,他心中一定在想,那个和尚一定是故意的,要不然怎么不早些出现,兄弟们不就可以不用死了。
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自以为是,搜集情报的李明杰还没有回来,他就带着大队人马前去截杀,最终导致全军覆灭。
他从来不反思自己,一定再次将过错推到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