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龙眼瞅着赵瑗的身影已到了大殿的门外,心下焦躁,喝道:“让开!”化血神刀自下而上斜斜地劈出,一招遍袭三人,刀气弥漫,凌厉至极。
端木克弥“哎哟”一声,腿部中刀,跌倒在地,再也站立不起。牟汉槎天生神力,使的是一对大铁盾,甚是威猛,刀气袭来,寒意森森,他赶紧立起铁盾护住胸前,凌厉的刀气撞在厚重的铁盾之上,飒飒声响,让人听来胆战心惊。刀气过处,立时在大铁盾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豁口,刀气遇阻随之旁溢,牟汉槎身旁的两名禁军宿卫,一个胸部中刀,一个腹部中刀,眼见都不活了。
刀气弥漫,白衣雪使出“雪流沙十三式”中的“大雪满弓刀”,长剑幻作道道银光,如剑幕一般护住了周身要害。刀气剑光相交,叮叮直响,白衣雪只觉虎口发麻,手臂酸软,手中的长剑难以把持,脸上忽地微微一凉,化血神刀的刀气,已在面颊之上划了一道细微的血口。
元龙“嘿”的一声,赞道:“小娃娃,真有你的!再接佛爷一刀!”双手齐挥,两道刀气如毒蛇吐信、恶龙腾渊,左右分袭而至,将白衣雪全身,尽皆笼罩在凛冽的刀气中,欲让他躲闪腾挪不得。
牟汉槎在一旁瞧得分明,大叫一声:“不好!”奋勇将手中的一对铁盾掷将出去,虎虎生风。铁盾遇到化血神刀的刀气,经刀气一激,顿时急速旋转起来,在空中发出呜呜的怪啸之声,声势嚇人。铁盾随即在大殿内四下飞旋,如同两个噬人怪兽一般,七八名护卫躲闪不及,有的腰断腿折,有的身首异处,惨嚎、惊呼声顿时响彻殿宇,令人不寒而栗。可叹佛门净地,一时间尸骸遍布,哭号震天,竟成了修罗场、地狱门。
元龙怒道:“好呀,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右手一挥,两注化血神刀刀气挥出,牟汉槎已无铁盾护身,胸部顿时中了一刀,脏腑碎裂,仰身向后跌去,就此气绝。
那一厢元象抵御住杨草的一番狂攻,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吃我一掌!”运起香象绝流神功,右掌一拍,看似轻飘绵软,掌力却是刚猛无俦,杨草连同围攻的数名宿卫哪里能抵挡得住?数人的身子,便如断线纸鹞直飞出去,撞在大殿的一根松木柱子上,“喀嚓”数声,竟将粗大的木柱硬生生地撞折,瓦片、断木、泥灰,扑簌簌地从殿顶飞坠而下,一时间大殿内灰尘弥漫,混沌不清。
白衣雪见杨草也受了重伤,急痛攻心,叫道:“我与你们拼了!”挥剑如风,刺向元龙。元龙见他情急之下,剑法依然丝毫不显凌乱,寻思:“胡忘归的雪流沙十三式名动江湖,这个小娃娃所使,八成便是此套剑法,果是精妙。”他痴迷武学,有心要看一看胡忘归的雪流沙十三式,到底有何玄妙之处,当下不慌不忙,运掌与白衣雪游斗起来。
危局当前,白衣雪全力相搏,万点雪峰晴、雪暗凋旗画、梅疏雪尚飘、雪拥蓝关寒、幽雪一痕消、辕门暮雪扬、燕塞雪满山、雪照聚沙雁、大雪满弓刀、吴钩霜雪明、霄崖残雪融、急雪舞回风、濯雪万里渺……陡遇强敌,他不敢有丝毫的怠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所学技艺悉数使将出来。
这些剑招,白衣雪早已烂熟于心,在雪山之中不知道习练了多少回,使将出来自是十分纯熟。斗了数十余个回合,元龙的眼光何等厉害,已然将雪流沙十三式的剑法精髓,窥睹个十之八九,心中暗赞:“胡忘归的这套剑法以气御剑,缥缈灵动,研修之人若能澄心涤虑,心无挂碍,威力确实非同小可。”
白衣雪见他双目精光湛湛,屏气凝神细观自己的剑法招数,已知其意,不禁又惊又怒:“须叫你不得小觑了我!”抖擞精神,挥动长剑,全力抢攻。元龙心道:“好小子,我一味相让,你还道我是怕了你师父不成?”心念及此,双掌翻飞,化血神刀的刀气嘶嘶破空,立时迫得白衣雪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忽听大殿的一角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阿弥陀佛!几位上师在菩萨面前如此大开杀戒,恶业深重,难道不怕殁后堕入阿鼻地狱,就此沉沦百劫,受苦无间吗?”他声音低沉,但语声中自有一股威严肃穆之气,教人难以抗拒。
众人禁不住罢手停斗,纷纷朝着声音的方向凝神瞧去,原来发话之人,正是江心寺的莲池禅师。
克勤、德光和莲池三位高僧,遭元龙等人突施冷箭,一一被点了穴道。三人中克勤禅师和德光禅师均不会武功,至今兀自全身酸麻,动惮不得,唯有莲池禅师内力深厚,元龙等人的点穴手法虽是高明,但历时已久,经他数次运气冲关,终于解开了穴道。
元龙见他竟然自行解了穴道,缓缓站起身来,心中一惊,暗思:“凡是中了我这‘点铁成金手’的,未满十二个时辰,任他功力多高,概莫能够冲关自解,想不到他干瘦如柴,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实所罕见。”说道:“大师好深的内力,小僧佩服。”
莲池禅师瞧了他一眼,缓缓地道:“内力再强,却也强不过冷箭暗枪。”言下之意,自是讥讽元龙等人躲在暗处,突施冷箭。
元龙不禁脸上一红,只作没有听见,好在他的脸色本来就呈殷红之色,旁人也难以察觉。
莲池环视周身,但见血污遍地,尸骸枕藉,脸上现出凄苦悲悯之色,缓步走到元龙、元象身前,合十道:“罪过,罪过!佛门清静修持之地,何以戾气满盈?三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