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快步来到芙蓉县大街上,看大队人马朝着县署走来。
七十二名护卫大将都骑着高头大马,前面二十四骑,后面二十四骑,更远的后面二十四骑。前后骑之间是一头洗刷得白白净净的大象,大象身上是绫罗装饰,金珠玉器。罗帐之内,端坐着一位雍容华贵、一笑倾城的王后。
王后的满身金玉,透着罗帐看得清清楚楚,其身长、其美艳、其表情、其涵养,简直是叫人一看就茶饭不思,垂涎三尺。
难怪二十多年前,岭南、安南及南诏各地风传,骠国王子与大将争夺一位天仙,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路边上点年龄的窃窃私语:“真的是天仙下凡,怪不得呢,换成老子有一身武功,也得跟王子干起来。”
那些年轻后生直接流出了口水,就算是那些善于醋坛子美少妇,也禁不住为她们女子中有如此绝色而浩叹,哪里还管丈夫流出了口水?
这边,以漆雕古为领首,呼啦啦满县署的大小官员全都跪翻,好多看热闹的年轻妇女看着看着,也都为这样的王妃禁不住纷纷下跪,大礼参拜。就好像这真的是天上降临凡间的仙人,马上就能给自己带来福气。
大白象到了近前,前面的护卫大将当即搭起三架梯子,左右各上去一员大将,稳稳扶住王后,从中间梯子款款下来。
漆雕古带头高呼:“大唐芙蓉县开国侯漆雕古、大唐飞骑尉虎飞涧、飞骑尉虎飞溪、飞骑尉虎飞汀、大唐云骑尉漆雕周、云骑尉漆雕冈,大唐芙蓉县令汤寓冉、骠国洛瓦公主唐僮,大唐芙蓉县尉吴昂等,参拜骠国王后,祝王后万寿无疆!洪福齐天!”
后面是刚刚到了的金龙伯漆雕丙、羽谢诺老两口,紧跟着唐赫、唐倾、唐健及内子等亲属,非朝廷正官的吏员也是同样的颂祝之词。
骠国王后唐嫣紧赶一步,拉起漆雕古,发出银铃般脆响的声音:“哥哥、侄子们都快快请起。妹妹听说哥哥在芙蓉县盖侯府,妹妹也离得不远,就过来看看。惊扰满县这么多臣民,实在过意不去。”
说完,终于忍不住满腔激动,高贵的装束还是无法掩盖亲情的冲击,顿时眩晕过去,摇一摇身躯,伏在哥哥肩头,和着倾盆泪雨,抽泣不已:“哥哥,哥哥,妹妹好想你们啊。”
唐赫一瘸一拐也过来,三兄妹相拥痛哭,还是漆雕丙、羽谢诺老两口过来,默默将他们拉开,相携着一起进入县署。
街面上许多百姓看到这一幕,大约猜到了怎么回事。
有的老年人说:“额的个天啊,咱们县新来的芙蓉侯是骠国王后的哥哥,难怪王后能到咱这穷乡僻壤来看看。”
那些老妇人叹息着:“唉,那位瘸子也是王后的哥哥,说不定他们都遭了多少罪啊。”
有几个了解芙蓉侯和县令审案的人,惊呼:“难怪芙蓉侯就敢强龙压死地头蛇,生生将扯筋怪给审了清清楚楚,这他娘的撞到这样的豪族,你区区一个扯筋怪也要去找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李老太太也在人群中,她叹息道:“做人啊,千万不可自以为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就是一本活经书,不要不服。”
漆雕古率领众人簇拥着骠国王后唐嫣,一直到了后堂,众人推芙蓉侯陪定王后,坐于对门的上座。其他众人按辈分、职务分列坐下。
县令汤寓冉又吩咐吴昂,请街面上两家酒肆,往这里送酒菜,对王后的七十二名护卫大将及骠国过来的亲党,盛宴款待。
席间,唐嫣一一与汤寓冉及吴昂叙话,又与漆雕古的两个儿子及三个徒弟一一叙话。这边的人也一一与骠国来的漆雕丙、羽谢诺、唐赫、唐倾、唐健等互相寒暄,亲切交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都喝的稍微飘起来,芙蓉侯跟妹妹攀话:“王后千岁,愚兄乃贞元二十一年生,虚度六十五春。你与兄弟唐赫相差多少岁?”
王后笑笑:“哥哥,你不也是千岁吗?咱兄妹就不这样称呼了,都直接叫哥哥、妹妹最是亲热。那样千岁千岁的显得很疏远。哥哥是元和二年生,今年六十三岁。小妹比哥哥小五岁,虚度五十八岁光阴。”
芙蓉侯笑道:“天啊,你的样子谁能猜到五十八岁呀,顶多就是三十二三岁。像你这样虚度光阴,那倒是好,人人都想要。”
众人没人敢说话,都支棱着耳朵听这两位今天芙蓉县最顶级客人攀谈。听到这里,看人家兄妹谈笑风生,顿时掀起一阵会意的大笑,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虎飞涧、虎飞溪、虎飞汀、漆雕周、漆雕冈五大兄弟一起过来,漆雕兄弟是给姑母敬酒,虎氏三雄是给师姑敬酒。
王后喝完他们的敬酒,玩笑道:“周娃子、冈娃子是侄子,不消说,连着血脉。虎氏三雄么,我却一天没教过你们,白捡了个师姑来做,我也要给你们每人端一杯。”
惊得虎氏三雄一起单膝跪倒:“徒儿谢师姑千岁赐酒。”
王后拧住虎飞涧的耳朵:“小子们起来,哪儿那么多规矩。吃酒就是吃酒,哪儿来的赐酒。这要是大唐天子赐宴,一直这样拜来拜去,满桌子王侯将相,那还不拜个没完没了,这酒席还怎么吃啊?”
虎飞涧冷不防被师姑拧了耳朵,顿时满面通红,继而幸福无比,嗤嗤傻笑起来:“嘿嘿,师姑教训得对。师父在家摆酒,很多老百姓就一直这么谢师父赐酒,也被师父拧耳朵,你们兄妹还真是一家人。”
漆雕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