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你妈面前自欺欺人。”林一丹越说越气愤:“既然背叛了感情,还有什么资格再去谈论爱情。他岳子凡又是干什么吃的,女儿就在他的身边,他不是最容不得女人的背叛吗?怎么就能容许自己的女儿背叛?他怎么不拿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话,来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儿?他就是个废物、白痴,我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柳致心,去面对自己的学生。”
“妈,你别骂我爸。”岳雪莲也站起身,大声反驳着自己的母亲:“我爸根本不知道。我结婚瞒着所有人,为的就是害怕我爸知道,怕他阻止,怕气坏了他。”
“你怕气坏你爸,为了一张美国绿卡,你就不怕伤害晓楠?”
“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岳雪莲挥舞着双手,声嘶力竭的样子让林一丹感到很恐惧,女儿的话,也同样戳痛了她的心。
她冷静下来,抱着女儿坐下,好言安抚道:“妈也不是有意要指责你。结婚那么大的事,至少你得跟妈、或是跟你爸商量一下,怎么能自作主张?”
“跟你们商量,你们会同意吗?”岳雪莲委屈得流下了热泪,抽抽搭搭地说:“我从小就想有个完整的家,可我有过吗?我深爱着晓楠,这一点我问心无愧,也永远不会改变。偏偏你那个老爷子死了,死的真不是时候,让我在美国看到我们一家团圆的希望。我爸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生活,我就想着如果我能获得绿卡,把你也带到美国,在异国他乡换一个环境,你和我爸或许能摒弃前嫌。”
林一丹自知亏欠女儿的太多,却不知女儿竟有这样的苦衷和心结。为了自己和岳子凡重归于好,为了有个完整的家,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爱情,这个代价也太大了,以后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来弥补?
做出牺牲的应该是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为了女儿,跟岳子凡破镜重圆,即使依旧是破镜子,那又能怎样?怎么还不是活着?
林一丹拥抱着岳雪莲:“傻女儿,你有这些想法,为什么不早点跟妈说?妈不是不能理解,不需要那张美国绿卡,妈也同样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晚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岳雪莲靠在母亲的肩头上,泪流不止:“我已经拿到绿卡,是美国公民了。”
林一丹无奈地叹息一声:“这可怎么跟晓楠交代呀?”
“我没脸见晓楠,这次回来是想悄悄地带你去美国。我给晓楠留下一封信,说明情况,但愿他能理解,但愿不至于把他伤害得太深。”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我脑袋里很乱,你让我好好想想。”
彻夜无眠。天快亮时,林一丹才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母女俩几乎同时醒来,岳雪莲同样没睡好,眼皮浮肿,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色晦暗长发凌乱。尽管在美国时为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辩解,回到家里面对柳晓楠这个绕不开的名字,她还是陷入深深的痛苦自责与悔恨当中,她还是幻想着一切能够从头再来。
所幸的是,她不必直接面对柳晓楠,否则,那将是她精神上的一场灾难。
林一丹看到女儿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憔悴,着实心疼不已,顾不上梳洗做早饭,把自己经过一夜深思熟虑的想法如实地告诉女儿。
她说:“雪莲,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往前走。妈想好了,妈跟你去美国,只不过不能跟你一起走。咱们伤害了晓楠,不能悄无声息地一走了之。妈在家等着晓楠回来,当面跟他说清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再飞往美国。”
岳雪莲惨淡地一笑,心里多少获得了一点安慰。至少,她的前期的目的达到了。
简单地吃过早饭,林一丹让女儿再睡一会儿,自己到医院递交了辞职报告。回来时,见女儿并没睡,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在那儿发呆,好像在写信,可信纸上没有一个字。
林一丹坐到女儿身边,急不可耐地询问她最为关切的一个问题:“雪莲,那个美国人从事什么职业?有没有照片,让妈看一眼。”
岳雪莲从挎包里拿出美国绿卡和一张照片,一同交到母亲手里。林一丹看了一眼绿卡,随手放到照片下面,眼睛紧盯着照片上的那个美国人。
这是一张在教堂里的合影,岳雪莲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露出淡淡的幸福的微笑;身旁是一个身穿西服的白人小伙子,看相貌年纪好像并不是太大,文质彬彬的还很帅气。
这应该是张结婚照,心里的一块重磅石头,轻飘飘地落了地。
岳雪莲介绍说:“他叫杰克,是我们学校最年轻的文学教授,比我大五岁,之前未婚。他信奉上帝,也崇拜东方文化,会说简单的汉语。我刚到美国的时候,口语并不好,上课听不大懂。他得知我来自东方,也是一名大学老师,便想跟我学汉语。就这样,我们互相学习,既是师生也是好朋友。”
见母亲脸色明朗,静静地聆听,岳雪莲接着说道:“大概在一年后吧,他开始追我。我跟他讲起柳晓楠,讲起我和晓楠之间浪漫的约定,希望他知难而退。他很感动,可他是个执拗的人,一直不肯放弃。在这期间,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柳晓楠的事情。直到你那个老爷子去世,我才答应了他。我跟他提出两点要求,马上举办婚礼,不能大张旗鼓,只限于他的父母以及几个朋友和同事知道;结婚后,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