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丹转过身,轻轻抚摸女儿的长发和脸颊:“你会幸福的。”
柳晓楠和小护士回到诊室,林一丹让他重新趴在病床上,亲自为他处理伤口,嘱咐他近期不要做剧烈的运动,好好休养一段时期。
消毒水再次让伤口疼痛起来,柳晓楠忍着疼说:“医生,海水已经为我消过毒,不必再劳烦了。”
林一丹说:“傻孩子,海水能消毒还要医生干什么?以后不要再干冒险的事情了,腰部损伤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
岳雪莲在一旁附和:“晓楠,咱听医生的,肯定有好处没坏处。”
处理好伤口,林一丹上下端量着柳晓楠,欲言又止。岳雪莲说了句谢谢医生,拉着柳晓楠走出诊室。
走出医院的大门,柳晓楠问岳雪莲:“你跟那个医生都说了什么,态度转变得让人难以适应。”
岳雪莲忍不住笑道:“她是我妈,你笔下人物的原型之一。”
“林阿姨?”柳晓楠大吃一惊,停下脚步说:“我得回去跟阿姨道歉,刚才言语多有冒犯。”
“不知者不怪。”岳雪莲挽着柳晓楠的胳膊:“你知道吗,晓楠。我跟我妈谈起你,她很高兴看到我们走到一起。”
“你不叫我师兄了?”
“不叫了,以后也不准你叫我小岳老师。”
“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师兄,听着亲切一些。”
“恐怕是心里能平衡一些吧?做我的学生,你并不是心甘情愿。”
“那倒不是,论学识,你远在我之上,情愿永远做你的学生。只是,做师兄不是显得有地位吗。”
“大男子主义,别再指望我叫你师兄。”
“不叫师兄,岂不成了师生恋?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议论。”
“师生恋是多么美好多么新鲜的一件事儿。那些崇拜你的女学生,一定会恨她们的岳老师,捷足先登抢走了她们心中的偶像,她们的大师兄。”
“心有愧疚,何不把大师兄还给她们?”
“想得美,大风大浪见真情,岂能轻易撒手?老师只能让女学生们伤心了。”
两个人在医院门口分手,各自回去清洗换衣服。下午时分,成双入对地出现在菜市场,买蔬菜买水果。
岳雪莲猜想,母亲一定会找柳晓楠长谈。打着关心柳晓楠的旗号,侧面了解柳叔叔的近况,因此多备了两样菜,都是母亲爱吃的海鲜。
两个人沿着马路上的林荫道,并肩漫步着回岳雪莲的家。柳晓楠拎着菜,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了,我顶着风浪弄到的那些海螺海胆,全都回归大海了。”
岳雪莲依旧是一身素雅的衣裙,面容却如阳光般灿烂,褒贬不一地说:“我见证了一个男子汉的勇敢,见识了他搏击风浪的雄姿,也见识了他被海浪高高抛起,重重地摔在礁石上动弹不得的惨状”
柳晓楠说:“我也见证了一个不识水性的女孩,勇敢地冲入大海,一次次被海浪淹没,一次次顽强地迎着海浪站起。直到那一刻,我才猛然觉醒,她才是那个值得我用一生去爱的女孩。”
“以前,我一直觉得生活对我不公平。如此看来,是生活有意磨练我,让我耐心地等候,等候我一生真爱的现身。正所谓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人没在灯火阑珊处,是在那座孤岛上。”
“孤岛上的神话演变成现实,是偶然也是必然,更是一种难以寻觅的浪漫。”
一路说笑回到岳雪莲的家,岳雪莲忙着做菜,柳晓楠则在她的每个房间里巡视。
窗户和门油漆斑驳脱落、墙皮棚顶灰暗多年没有粉刷、家具陈旧黯然无光、水泥地面凹凸不平、厨房和卫生间没有一块瓷砖......虽然干净整洁,却难以掩饰一个女孩子独立生活多年的窘境和冷清。
该为她做点什么,至少要让这个家的色彩丰富起来。上一次在这个家创作剧本,心思没有用在这上面,没有注意到这个家缺少什么。
今天用另一种眼光来打量,才了解这些年她是多么的不易。一股柔情一份责任在心中升腾,有必要花费点时间和精力,为这个家增加一点温度。
响起敲门声,岳雪莲喊柳晓楠去开门。柳晓楠开门,门口站着含笑不语的林一丹。柳晓楠扶着门,站到一边陪着笑脸叫了一声:“林阿姨。”
林一丹点点头答应一声,走进门对着厨房喊:“雪莲,多做点,我在你这儿吃晚饭。”
岳雪莲在锅碗瓢盆声中回答:“不容易呀,我都快忘了跟妈妈一起吃饭是什么感觉。”
林一丹没有理会女儿的委屈和抱怨,走进女儿的卧室坐下,对跟在后面的柳晓楠说:“我查看了你腰部的x光片,错位完全复原,近期休养一段时间就没有大问题。阿姨的医术还可以吧?你坐。”
柳晓楠坐在未来丈母娘的对面,心里忐忑着:“谢谢林阿姨。在医院,言语多有冒犯,对长辈有所不敬,请阿姨原谅。”
林一丹露出长辈慈爱的笑容:“你不必拘谨多礼。阿姨在矿山工作的时候,常听你父亲提到你,想不到过去那么多年,会在医院那种特殊情境下跟你见面。你父亲在井下也受过伤,他现在身体还好吧?”
柳晓楠如实汇报说:“我爸身体很好,今年年底就要退休了。”
“你父亲有重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