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老六平时一副见谁都乐呵呵的老好人模样,被逼急了也是一个能咬人的兔子。反正饭店也眼看着被这帮家伙搅黄了,干脆老子不干了。走之前还不能便宜了这帮小王八羔子。
老六找我们合计过,等这帮人再来吃霸王餐撒酒疯惹事的时候,就他妈卷起袖子跟他们好好干一架,然后报警。
警察来了也是咱们占着理儿,只要事儿闹得不是太大我们顶多也就是训一顿拘几天。那帮小混混们多是有案底儿在局子里备着号的,他们的事儿肯定比我们大。
“首先,咱们不能吃亏!必须得打赢他们!反正是咱占着理儿呢,得让他们挨了打,还得被拘。要是咱们吃了亏,就算重判了他们,咱们也不合算啊!”我首先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刚子接着说:“除了咱们哥几个,我还能再找几个我社会上混的哥们,不鸟那帮小王八羔子!”
“别看他们是混社会的,真要单挑,我一个能撂他们俩也不打怵。但是十八街再怎么说也是人家地盘,别到时候人家打不过咱们了,来一嗓子救命,呼啦来一群人把咱再给围了。”超哥又指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本来不想掺和这事但又不好意思躲着的王小圆这时也难得的插嘴道:“我一表哥就在那片儿的派出所,这事交给我。咱们占上风的时候我让我表哥多看会儿戏,局势一变立马出现!”
老六激动地给了王小圆一个大熊抱:“好哥们就是好哥们!咱哥几个的身家性命可全交给你了!”
我们这个首发五人组,将第一次集体面对来自场外的挑战。
其实,我长这么大打过的架不足三次,如果单方面的被打了也算的话。
有一年,去同学家赶庙会。年轻人聚在一块,喝酒自然是免不了的。就在喝的有点晕忽忽的时候,我同学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人跟他哥们找茬,叫他过去助拳。
年轻人讲义气,哥们的哥们那也是咱亲哥们,于是趁着酒劲我也一撩袖子,意气风发地喊着,走,揍他奶奶的去,敢在咱哥们跟前抖贱!
我同学感动的赶紧一抱拳,哥们,好样的!然后又递给我一个啤酒瓶,说,砸死了算我的。
等我们雄赳赳气昂昂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远远看见旗鼓相当的两方人马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大动干戈,而是拉开楚河汉界,嘴似机关枪,骂爹骂娘,直骂到对方的猿人祖宗。
那时我忽然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古往今来的中外的所有战争,可以分两种。一是冷战,只骂不打,那是实力相当的对手之间的战争,因为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一旦有了强弱之分,或是自认为有了必胜的把握,则第二种战争形势马上出现,火并。
果然,等我们几人一到,人数陡增的我们一方马上开火,火拼开始。
虽然我们没有,当然也不可能使用热武器。但对其激烈程度的形容,我认为用火拼一词还是比较恰当的。
尽管我们一方人数多,实力较强,可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像我这样个头小,体型瘦,力气弱的人是不适合上前线的。
顶多也就能当个文艺兵在一旁喊喊口号,以壮我军威。但一看对方的文艺兵我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那是一个矮胖子,连骂带比划的,而且骂的还是一套一套的,仔细听来竟然还押着韵呢,挺有旋律的。我自愧不如,自然不敢去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我挖空脑子把海陆空百十样兵种细细筛选了一遍,忽然想到:也许我能当个狙击手。狙击手是个好活儿,隐蔽在后方,瞅准目标才动手。
嘿嘿嘿,我开始一脸坏笑的寻找目标。矮胖子,那就先拿你开刀了。瞧你那一副笨手笨脚又骂的忘乎所以的样子舍你取谁。
我开始一步一步悄悄的接近目标,每走一步我都先四面打探一番:不错,阴谋没有被识破;太好了,还是没有暴露。一会儿矮胖子就已经到了我的射程之内。
嘿嘿,我心里偷笑了两声然后又在心里大喊一声,小胖子接招吧。于是手起瓶落,只听啪的一声正中敌人肩头,我又立马嗖的一声闪出了身。
其实并不是我这个业余“狙击手”的准头不好,因为我压根就没敢往人家的头上砸。砸完之后我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斜眼瞅了瞅那矮胖子,他正捂着肩膀发呆呢。看着他那一副呆呆的傻样子,只怕还不知道是怎么中招的吧。
有意思,真是过瘾!
根据***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略指导,我又开始重新寻找目标。但当我再一次接近目标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不知从哪儿就冒出了个啤酒瓶子猛地就砸到了我头上。
那时我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实在不配当个狙击手。
首先是我的个头低,不能占领制高点,因此就不能更好的观察敌情不能掌控战局。我盯着敌人的时候,却不能发现隐藏在暗处盯着我的敌人。
再有就是我的胳膊短从而直接导致了我的射程近,当攻击敌人的时候其实早就到了敌人的射程之内。
而我最致命的错误就是不该在这种时候还在发呆反省。于是,我又重重的挨了一脚被踢出了人群。
我的衬衫上被印下了一个四十六号半的大脚印。我赶紧转过身拍打,生怕被别人看见了取笑。虽然我还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脚印,但还是被我的那个同学发现了。
他骂道,妈的,敢踢我哥们,老子跟你拼了。嗖的一声就冲向了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