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打斗,你来我往,梵音的体能急速削减,她一时间已是使不出再凌厉的灵法了。就连她手中的寒冰刺棱刃也在她落地之时收了起来。
梵音盯着面前的修门,心想着,情况未明,只等他出招,她再应对,切不能再多消耗一星半点的灵力体力。方才为躲狼毫箭雨,梵音也只是在身前用了自己的寒冰防御术。为了多保留灵力,她甚至让自己的后背在全无防御的情况下,从万刃中激冲回来。凭着自己的眼力,躲过了所有攻击。
修门背对着梵音,粗冽的喘息声让影画屏那边的人们听得浑身发寒,纷纷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梵音盯着修门的一举一动,他应该也伤得不轻,梵音心想着。
只见修门一点一点地转过身来。当狼头完全调转过来,面对着梵音时,梵音看清了,他的一脸狼毫已然全部乍起,根本分辨不出本来面目,只觉凶悍摄人。荧绿色的光从他的眼睛激射出来,像是带着毒。修门嘴下的恶涎滴在冰面上,瞬间烧出半米冰坑。而那冰坑的面积也在急速扩散,不多时,修门脚下已经融出四五个深坑。
梵音面如冷月,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审视着修门。她刚刚用了全力袭击修门没有防备的腹底,然而此时,他的腹底好像安然无恙,只有一缕淡淡的划痕。他背脊上的伤也已经停止了流血。
“好强的灵力!”梵音惊叹。这短短功夫,修门已用自己的灵力阻止了伤口出血。不仅如此,梵音发现,修门即使在狼鬃全无防备的情况下,他也是天生的铜皮铁骨,刀剑利刃很难伤其皮肉。
人狼相斗,狼兽天生的战力就远超人类,他们的兵器灵法更是与生俱来。无论是夜丧还是狼毫,都是他们出自本能的一部分。而人类虽说也可以拥有强大灵力,可他们的兵器都是外物,再如何操控也比不上狼兽自身的浑然天成,取之不尽。
这让梵音倍感棘手。此时的她已无力再发挥出兵刃的全部杀伤力,即便她只用重剑,怕也是挥动不多时间了。
忽然,梵音感到一丝杀意略过自己全身,这种被审视的感觉让她既陌生又熟悉。那是绝对鹰眼才办的到的事情,审视的如让人破绽百出般清晰。梵音知道,修门的狼瞳也有这个本事。
梵音抬起双眸撞上修门棕绿色的眼睛。两人皆是虎视眈眈。
只见修门硕大的脑袋忽悠一下噹啷到一边,怪声怪语道,“中了那么多狼毫还没死?”梵音冷面相对,毫无言语。修门继续把脑袋噹啷回来,歪在另一边看着她,“一点伤都没有?”
“那毒呢?”半晌,修门再次阴阳怪气地说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梵音。梵音双眸漠然一片。原来修门身上的狼鬃不只能变成钢刃,更是根根存有狼毒,毒性猛烈,点沾破皮间便能要人性命!
修门见梵音仍不作回应,他的嘴角突然裂过一丝邪笑,咯咯咯道:“你躲过了我的狼毒,那你的小男人呢?毒发死了没有?”
听到这里,梵音秀眉登时急蹙,美瞳一凛,森森道:“你说什么!”
此刻,军政部会议室内,所有指挥官都是屏息凝视关注着梵音与修门的战况。冷羿的一双拳头已经被自己攥的紫青,一丝血痕从他掌心渗了出来。他痛悔至极为何当时不坚持与梵音同去北境,他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梵音几句软话他就乖乖听了。
崖青山浑身发抖,太阳穴青筋暴露。崖雅身形摇摇欲坠,面色惨白,嘴角都被她咬出了血,似要随时都会晕死过去。
国正厅上,管赫忙得不可开交,咋呼的像一只上蹿下跳的蚂蚱。可就在听到修门与梵音的对话后,他也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丝耐人玩味的表情浮现在他不安定的面孔上,他的眼神在影画屏上四处游走。
“外族,都得死!”一个蚊蝇之声从裴析的后槽牙里钻了出来,狠毒异常。
姬仲国主一家四口全员到齐,一个个家国满怀、心系天下的样子。这种时候,正是姬仲要拿出敌军困我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的大国国主风范。正是让广场外的菱都人民瞻仰他风采气度的绝佳时机,他要稳如泰山,以定民心。姬仲此时心中得意极了,因为他看见场外的人民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纷纷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他自认自己一番帝王气度定能安抚人心。
然而随着梵音与修门战斗的白热化,姬仲脸上春风得意的样子越来越淡。场外的人们渐渐没空再去关注国主的仪表尊荣。他们的精神和思绪都被梵音紧紧牵扯着。直到那二人再次开口讲话,所有人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拼命用手捂着心口。有多少年轻女孩已经把头埋在了身旁男伴的怀里,轻轻啜泣起来。
姬菱霄披着白狐大氅陪在父亲母亲身边。她的眼睛随便撇着梵音,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刚刚的人言。她把头转向裴析。眼珠子一转,轻轻挪步到了裴析身边,小声道:“裴总司。”
裴析激灵一下,回过头来,看着面容娇柔的姬菱霄,原本竖起的厉眉不自觉放松下来。姬菱霄见状,笑盈盈地温声问道:“您说,屏上那两个,”姬菱霄说话间顿了一下,掩住粉唇道,“那两个外族,谁能赢?”
裴析听罢,想都不想,随即冷笑一下,轻蔑道:“都得死!外族都得死!”说着,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再次看向了影画屏,然而稍看两眼之后,裴析眼周的括约肌开始拼命弹跳起来,跟着脸部也开始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