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亮得比四月要早些,不过赵胜依然在天亮之前便起来了,先在院子里练了一趟拳,然后便带着赵贲与赵老实出门巡视榆林城去了。
赵胜昨夜睡得很香甜,即有远离了战场,回到榆林这个他熟悉的地方的缘故,也有昨夜与王雀儿那场美好的相会的因素。
“赵大哥。”王雀儿深情的喊着赵胜。
“雀儿。”赵胜轻轻的喊着赵雀儿。
两个人虽然只是说了说话,连小手儿都没牵,赵胜却觉得比吃了蜜还要甜些。
“大帅。”
赵胜正陷入甜蜜的回忆时,赵贲出言惊醒了他。
赵胜抬头看去,前面有几个身着义军服饰的士卒,正在调戏一个姑娘。
那几人围起了一个圈,不断的伸手去调戏那女子,无论那女子躲向那一边,总会有一个人占到便宜。
赵胜万万想不到,榆林城内义军的军纪坏到了这样的程度,竟然当街调戏起了良家女子。
“住手。”赵胜先大喊一声,然后催马来到那几个士卒旁,二话不说,先狠狠的抽了那几个义军士卒几鞭子。
啪!
啪!啪!
哎呦!
那几个当街调戏良家女子的士卒,突然被马鞭抽打,发出了哀嚎。
那几人被打之后,立刻跳到了一边,抽出手中佩刀对着赵胜问道:“大胆,那个给你的狗胆,竟然袭击义军。”
这几人乃是刘景岩为赵胜募集的壮丁,昨夜负责城门值守,刚下值正准备回营休息。
却发现有一个女子独自走在街上,此刻正是清晨时分,街上也没有行人,使这几人胆子平白的大了几分,竟不顾军纪,当街调戏了起来。
赵胜听到这几人还敢反问自己,于是怒道:“我是谁,不用你管,你可知道调戏良家女子按罪当斩?”
这几个士卒听了这话,却是有些糊涂,他们来到榆林后,只是每日奉命守城,并没有人与他们说起军纪之类的话。
在他们看来,自己的这番举动虽然有些过分,可是也算不得什么大罪。
此时听说按罪当斩之后却是有些慌了神,都看向一名壮硕的青年,那青年乃是几人的老大。
那青年见赵胜几人虽是穿的寻常衣物,可坐下的马,却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因此那青年收了腰刀对赵胜道:“这位公子,你怕是冤枉我等了,这可不是什么良家女子,那有良家女子会在这时走上街头的。
我们兄弟觉得此人行迹可疑,因此才上前盘问于她,我们这是在为赵大帅效力呢。”
“哈哈哈!”
“好一张利嘴,我亲眼所见,你还敢抵赖。”赵胜用马鞭指着那几人说道。
那青年听了此话,却是说道:“这位公子,我想你是看错了,要知道眼睛看见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我们兄弟只是在例行盘查,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例行盘问。”
那壮汉对赵胜说完,便转身对那姑娘说道:“你告诉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例行盘问,可曾有调戏过你?”
那姑娘见赵胜一行只有三人,而且只着布衣,而调戏他的士卒却有六七人,个个还凶神恶煞的,便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几位军爷只是在例行盘问,并未做什么调戏小女子的事来。”
“这位姑娘,你不用害怕,有我们在此,定然会为你作主。”赵贲连忙开口道。
赵贲的话并没有使那女子改变主意,仍然开口道:“小女子真的没有被调戏。”
“哈哈哈。”
那几个士卒听了这话,大声的笑着,那青年又对赵胜开口道:“这位公子,听见了没有,咱们真的没做调戏良家女子的事,我们可都是在尽忠职守。
我看你也是个热心肠,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下次你看清楚了再出手,免得冤枉了好人。”
那青年对着赵胜拱了拱手,然后便招呼着他身后的几人就往军营而去了。
“大帅,就这样放他们离去嘛?”赵贲在马上愤愤不平的问道。
“哼,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记住这几人,我要他们知道什么叫军法如山。”赵胜咬牙切齿的说道。
从这几人的表现,赵胜便猜到了他们的来历,这几人定然出自刘景岩为他募集的那批壮丁。
这些人是各家乡绅帮忙募集的,大多数人都见过一些世面,一般的阵仗都吓不到他们,比普通人要难缠得多。
戚继光选兵便是要求不要城里人,只要老实巴交的农民,而义军以前的兵源都是些乡下没什么见识的老百姓。
赵胜得知刘景岩募集的这一万壮丁时,便知道这些人不好调教,只是他没有想到,今日会在此地遇到这些人。
今日这事,换了别人真的是说不清楚,受害人与施害者都在否认事实,热心帮忙之人定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不过好在他亲眼目睹了,事实是怎样,他已心里有数,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处置那几人罢了。
赵胜觉得自己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类似今日的事在发生,甚至可能还有更甚于今日的事发生了,军纪的整顿已是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那个被调戏的女子,在那青年领人走后,便也离去了,至始至终也没有对赵胜说一句感谢的话。
赵贲见状,有些生气的说道:“大帅,你看这人,帮了她,连句道谢的话也不说,白费了我们的时间。”
赵胜听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