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田玉农描述,后来这个游道在这里做了一场法事,据说从那以后工地里就一切平安了。
“生意人就是讲究个平安,我就请他做了我的风水顾问。”田玉农道:“这个人我至今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每个月会在发工资的时候来一次,有什么问题我都是在那一天来请教他。这一次小儿得病,他也是前天才来……”
查文斌打断了他的话道:“他是不是让你找人把一些一毛的票子丢到外面去了?”
“嗯,”田玉农点头道:“昨天杨村和洪村为这事儿闹了起来,我也听说了。”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查先生,不过丢钱这事儿算不上犯法吧?那事故我还特地问了交警队,他们说那就是个意外。”
“不犯法,”查文斌道:“不过我还想问一声,你每个月给那人开多少薪水?”
田玉农伸出五根手指头道:“五万,谈不上贵但也不便宜,当然如果查先生有兴趣来帮我的话,价格好说。”
查文斌摇头道:“我没有抢别人饭碗的习惯,既然田老板身边有高人相随,那倒是我多虑了,但愿贵公子能够早日康复。”这次他起身走,田玉农并没有再做挽留,一直送查文斌进了电梯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想此时从里面的隔间里却走出来一个人。
田玉农面色有些愁容道:“先生,那钱丢的当真没有问题嘛?”
“有问题也找不到田老板头上来,”那人起身道:“你刚才自己不也说了,丢个钱又不是丢炸弹,犯法嘛?倒是这个查文斌不是什么善茬,我可听说昨晚上铁子伤的可不轻,一只胳膊被他硬生生的给废了。”
“他那是自找的,”田玉农道:“我都再三打招呼让他要低调,低调,他非不听。不过这是在安县,等田晨没事了,我自然会去收拾他们。”
今天是小陶的大殓日,查文斌自然是有忙活的了,匆匆返回洪村,老陶家已经聚满了人,这些人都是等查文斌的。原来昨晚上大金链子和那铁哥一伙儿的事情早就传开了,老陶一见到他就跪在那给他磕头,说是感谢他为自己出了这个头。从那些人的言语里,查文斌这才知道,原来铁哥进村时好些人都看见了,但都因为畏惧他们的势力而不敢声张。
“查先生,不过您还是得小心点,”老陶红着眼眶提醒他道:“那个铁子听说是田玉农的外甥,他管他叫表舅,你们把他打成那样,那田玉农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他外甥?”查文斌也很意外,方才他去见田玉农时,他表现的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这十里八乡的老百姓都知道铁子被废的事儿,他田玉农能不清楚?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个田玉农的城府极其深厚,往后的交道他得多提防了。
大殓既是封棺,今天是两口棺材并排放着,那棺内的人穿着崭新的西服和婚纱,看着也着实让人心疼。那几个老人哭的那叫一个惨烈,围观的宾客也都被这情绪感染,那份悲凉和哀怨是查文斌近些年丧事场上都很少见的。
越是这样,他越发觉得要给这对新人一个说法。
冥婚,古老的习俗。老人们认为,如果一对还未正式完成婚礼的新人去世后,如果不替他们完婚,他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他们举行一个冥婚仪式,最后将他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
正是因为这个习俗,也让很多人打起了冥婚的主意,将一些未曾婚娶的男女,也强行配对,在很多地方成了一种陋习。查文斌本人是极其反对这种做法的,除了耗费人力物力之外,毫无其它意义,甚至有些地方还存在盗尸配婚的行为,更是不可取。
试想如同那些陋习中盗取尸体强行配婚,那被盗的尸若是泉下有知,怎会心甘?这种做法是有违天理有违道德的,只能坏了自己的德行和运势。
真正的冥婚是特指马上即将踏入婚姻,且已完成配对的男女,其实就是替他们完成一下生前的遗愿。
和正式的婚礼一样,有亲朋的祝福,父母的应许,双方需要门户贴,需要有媒人。衣服、首饰、嫁妆这些东西一概也不会少,只不过这些都是纸糊的。婚纱照也成了遗照,二人的遗照下方都贴着一张白纸剪的喜字,上方则贴着新郎新娘的模样。
而冥婚仪式最大的看点就是抬轿,古人讲新娘是需要八抬大轿给抬回去的。同样的,这里也会预备一顶轿子,只不过这轿子同样是纸糊的,里面放的是个纸扎人,纸人手里捧着那遗照,脚下则放着她的灵位。
这轿又叫作鬼轿,因为轿子里坐的是鬼新娘。这本来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但此时却成了最不幸的时候。所以这怨气就大,轿子就太“重”,八字不硬的人是万万抬不起来的。
抬轿的轿夫都是选出来的,临出行前,每人都得喝上一碗带公鸡血的酒升阳气。轿子会被事先放置在村口,女方的遗照以及嫁妆等也一并由女方的亲属捧着在那等待。等吉时到了,遗照灵位上轿,查文斌大喝一声:“起轿!”那边锣鼓便敲打起来,虽说吹的是喜乐,但没有人能高兴的起来,亲属们一路跟着嚎啕大哭往老陶家走去。
这个轿子是不能从别人家门前过的,它被认为是不吉利的,所以得绕远路,绕小道。实在避免不了的人家,就在院门外放一只马桶,这些查文斌也都事先安排好了。
其实这一套仪式只是做给宾客们看的,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