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单田芳正用那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着金头虎贾明出场的精彩瞬间。
“……就见此人四尺多高,二尺多宽,罗圈腿,弯胳膊,草包肚子,自己伸手摸不着自己的肚脐。肉乎乎的脑袋往上一蹲,再看那头发也就二寸多长,梳别的辫子梳不了,扎了个“冲天杵“小辫,绑得像根棍似的,小辫上扎着红头绳,还拴着两枚铜钱,脑袋一晃叮当直响。再往这位脸上看,嘻!都开了杂货铺了。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摞二麻子,五福捧寿的麻子,重重叠叠简直麻子都安了家了……”
当听到这的时候,张景纯坐在电动车上不由得笑了。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就想起来小时候全家一起吃饭的时候。
而现在爷爷,你爸都不在了,所以听着评书,他真的很想让这回忆长一点。
美好的回忆与这些钱来比,仿佛那800万的现金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这人长着一个肉岗子眉毛,一对小母狗眼,烂眼圈,独头蒜的鼻子。这还不算,两条大鼻涕流出老长来,别人要是告诉他,你把那鼻涕擤一擤,他不但不听,还往里一抽气,反把鼻涕抽回去了,再一高兴,一伸脖还咽进去了,您说这人怪不?您要问他,他还有词,他说这叫原汤化原食,最有营养。再看此人身后背着鹿皮套,鹿皮套里装着一种特殊的兵刃,叫三棱镔铁杵。这怪物是谁?此人绰号“金头虎“名叫贾明,说起他爹,正是‘销器儿大王’贾斌久……”
(注:有人把贾明父亲贾斌久的外号写成消息大王,实为耳误,贾斌久外号应为“销器儿大王“,擅长机关销器。老先生说书习惯把“销器“一词加儿化音,故总被误听。)
就在他听得入迷的时候,那竹椅上的老板却愣了一下。
一下直起身,紧紧的盯着正在看他傻笑的张景纯。
“喂,你谁呀?冲我笑什么?”
张景纯一听,这才从回忆中拉过来,赶紧骑着电动车过来。
“老板,别误会,我刚刚不是笑你,是我听到你这收音机里这《三侠剑》,说真的,已经好久好久都没听收音机了?”
这老板一听,看着张景纯一身龙纹长衫,干干净净,就像个有文化的人,便“哦”了一声。
“是,现在的人都是玩手机,连电脑都淘汰了,哪个还听这玩意儿?”
“是啊,老板,这个时候还有电台吗?中午的时候,也放评书?”
“嗨,哪还有评书听啊,这是我让我儿子在网上下的,你看现在这网上都是些啥,不是在那女人扭p股,就是不干点正事,拉个车去徒步,看个直播吧,都是在直播带货的,没意思,哎呀,还是以前好啊,没电脑,没手机,这一天到晚就就等着听评书呢,现在倒好,听个评书都要钱,哎,没意思啊。”
老板也难得找到一个能聊上话的,便在旁边的茶盘里拿出一个茶杯。
“老弟,喝点茶?”
说着便从他那个贵妃壶里给倒了一杯。
倒完之后,便直接嗦了一口。
张景纯本来还有点渴,不过看着竟然从他嗦过的壶里倒了一杯,再看看他那嘴角还翻着的白沫,差点吐出来。
赶紧客气的摆摆手。
“不了不了,刚刚喝过。”
“你这么年轻也听这个?这可是七八十年代的东西?”
“对,我爷爷,爸爸特别爱听这个,我也跟着听,现在一晃啊,就成了回忆了?”
“可不是吗?哎呀,那个时候多好啊,大家都不用这么拼命的赚钱,你看现在,你不干,连个饭都吃不了,除了空气不要钱,啥都要钱,拉个耙耙两块,小的都有要一块,奶奶的,真是没法子。”
“就是,说不定以后啊,连空气都要钱了。”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这老板才回过神来:“嗳,对呀,你这小伙子不用上班吗?怎么跑到这跟我扯犊子了?你,你啥意思啊?跟我套啥近乎啊,我可没钱,打我主意也白瞎。”
“哈哈,老板啊,你不提醒我呀,我还真忘记我的事儿,我过来啊,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收破烂的两口子,他把我家里的东西给偷走了。”
“啊,偷你家东西?”
“对呀,我家就住在拆迁那地方,老宅子门没锁,那收废品的就进去把家里的老家具给拿走了,还有一个床垫,白色的,就是之前的那种席梦线的那种……”
“那人长什么样?说说看!”
“男的,五十多岁,寸头,白头发,女的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花衣裳,两个人年纪也差不多?”
张景纯说话的时候,这老板就这么盯着他。
毕竟这老板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了,什么人没见过,能感觉到张景纯没撒谎。
便摇摇头说道:“小伙子,能感觉到你没说谎,我也实话告诉你,我这真的没见过两口子一起收废品的,看到没有,跟我合作的,我这里都有登记,而且都留有照片……”
说着便见这老板从茶桌下面的拿出一本影集,这东西一看就是从废品里面捡出来的,虽然挺新的,不过却有很强的年代感。
现在的照片都存在网上,哪个还用这影集。
打开一看,里面都是过了塑的照片。
这上面都是收废品的老头,个个都推着三轮,照的非常真实,一看就是他用手机拍的。
“老板,这工作到位啊,还弄这个?”
“小伙子,做生意啊,什么人都可能遇到,这样留个底,他要是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