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的状况太糟糕了,浑身黝黑,一些皮肤皮肤全部干瘪致死,没有一点生机。特别是那只玉手,原本小巧玲珑,洁白如玉,现如今干瘪如柴,粗糙如石……
绫罗一切都听在耳里,但她的眼睛很朦胧了,感觉一闭上就要长眠,而且这没有痛楚,但浑身散架,她感觉到生机在流逝。
她颤颤巍巍,困难地将乾坤戒举起,对苏文说道:“这里……这里有我给娘亲的东西,你帮我转交。还……还有一枚武剑峰……信物,娘……会承认……你是弟子的。”
“不要,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们一起转交啊,我们一起找你娘亲啊!”
牧天辰悲恸长鸣,感觉有一万支箭插中心脏,涌现一股翻江倒海般疼痛,不断冲击,令人一颤一颤的。
“记得,等我死后,将我葬在武剑峰上,以后娘亲会来看我的。那里是我的家……”
“不,不,我不能葬你,我做不到,你不能死。”牧天辰怆然。
“痴梦……”
绫罗快无力说话了,省去了好多,害怕没有交代完,将一枚戒指递给柳痴梦。
柳痴梦内心一颤,泪水哗啦啦滚动,说道:“师姐……你不要吓我,怎么会这样。”
但她没有回应,只是微笑,呆呆望着天空,那里有浓重黑云,万千雷霆,噼里啪啦,永无消停。
“苏文,对不住了,短短几个月,感觉经历了一生,好精彩……”
最后道了这一句,迷迷蒙蒙的眼睛还望着天空,除了上天的躁动,似云层之间又出现一道美丽的身形,那是她的娘亲,很美,很美……
童年一幕幕涌现,有心酸,有快乐,有破碎,有争斗,这一切都留着一道身形,那是她娘亲,还有一道暗影,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
天空那一道身影是假的,真正的武剑仙还是没有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因她思念而现。
四周都崩塌了,陷入了漫漫无光的黑暗,这是生命的尽头,这亦是岁月的凉亭,曾经的一幕幕在这里涌现,往事虽难以回首亦会出现,人生就像一场电影,绫罗就是戏中人。
直到一切崩塌,黑暗变成了现实,生命无光,岁月也终于到了尽头,绫罗缓缓闭上了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消失,那道美丽的身形亦化作漫天烟雨消散。
最后在她朦胧之眼留下的,只有大自然的泪滴,那是雨点,是天地悲恸,还有她那最心酸的泪水,划过干瘪的脸颊而淌。
绫罗像是死去了,没有了一点生机,轻抚向天空的手重重落下,就像他们的心,狠狠被巨石砸中,就像有一把刀子挖中,将它挖出来,狠狠丢下无底深渊……
“不!!”
牧天辰长鸣嘶吼,心沉大海,悲恸怅然,亲眼见证好友亦恩人的死去,那种感觉,比挖出心脏还要难受。
短短几个月,中间发了太多事,就好像经历了一生,绫罗多次为了他出面,多次得罪那些家族,多次为他化险为夷。
他说不出对绫罗的感觉是如何,但他已经认定,这是生命不可失去的人,一定要好好守护,不能有半点失误……
可现如今,她还是为了自己长眠了,永远不再睁开眼睛,再也不会睁眼看着他了。那一刻,比心被挖出来还要难受。
他太无能了,很多一切因为他而起,紫薇城那一战已经令他打击很大,而且踏上修道两年多,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最后还落得个被人追杀,改变面容躲躲藏藏。
天空巨沉沉,大地湿漉漉。长夜难明,乌云难散,天地间下起了滂沱暴雨,狂风更是哗啦啦,一阵阵呼啸,与这天雨拍打,就像一层层骇浪拍打着大地。
这是天哭,为绫罗的闭眼而悲恸,她似真的长眠了,那盏长明灯熄灭了,那列载着希望的人生列车驶入漫漫九幽之中,永远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