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南很郁闷,在他心里,一个行走江湖的潇洒侠客,胯下一匹白马,腰间三尺青锋,手中一壶浊酒,足矣。当然,若有伊人相伴在侧,那就更是锦上添花。
可现在,浮屠圣体决的刚猛他可是深有体会,照他这么修行下去,迟早有一天怕是会变成怒目金刚。
晚秋的风吹散了云彩,城中河道的水面浮满了落叶,偶有鱼儿轻吻,一触即走,散成点点涟漪。
叶一南顺着河道来到了一家铁匠铺门口,门口垂着一块被熏子蓝布,一阵阵清脆的打铁声随着一股扑面热气传了出来。
他掀开帘子,朝铺子里问道:“老板在吗?”
一个赤裸着上身肌肉的中年男子正抡着铁锤不断捶打着面前一块烧红了的铁胚子,火星四溅。
他听到声音后,停下手上动作,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顺便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一把脸,问道:“客人想要打一把什么样的兵器?或者我这里也有现成的,客人有兴趣的话可以挑挑看。”
叶一南点了点头道:“那我先随便看看。”
这间铁匠铺虽然不大,可存货却不少,那面铺着一层灰布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以刀剑斧钺为多,也有像流星镖、狼牙棍一类的猎奇兵器。
他几步就逛到了头,大致看了一遍,最终目光停留在一柄海蓝色的长剑上。这长剑很薄,刃窄,剑柄处有三头亮银铸的海兽坏绕,一旁的剑鞘上雕刻着一排排细密精致的海浪,两个好看的篆体小字点缀在其中。
那中年男子见他似乎中意这把剑,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用铁钳将打好的红铁胚丢到一旁准备好的冷水中,顿时冷水涌出一大片水汽,传出一阵嘶嘶的声音。
他转身说道:“客人,这柄逐浪是我无聊时打的一把凡剑,用的材料……不是很好,我觉得不太适合客人你。”
这铁匠也是个老实人,并未想过欺客一事,在这里打了十几年兵器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年轻人虽说是公子打扮,但从那步子与呼吸,他一看便知客人是个修武之人。
修武之人一般对兵器要求甚高,一开始他还以为来人是个懂剑的行家,现在看来是自己看岔了。
叶一南掏出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柜台上,潇洒一笑道:“不碍事,好看就行。”
离开了铁匠铺后,他走到河道旁,看着水中背负长剑干净洒脱的倒影,满意地笑了笑。
一阵清香随风拂过,他嗅了嗅,心中微微觉得有些熟悉,抬头望去,一块陈旧的木制牌匾悬挂在前方的一间店铺上方,写着“刘记米丸”四字。
他心中一动,这么多年没来了,这家店居然还在开,看来他家的丸子很招人喜欢。
“香喷喷的米丸出笼咯!”一个年轻小厮在店铺门口忙活着,垫着白布将热乎乎的笼屉端了进去,边走边吆喝着。
叶一南想起儿时的一幕幕,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在桌上放下十几枚铜板,说道:“来一盒糯米丸。”
“来一盒糯米丸。”
几乎是同时说出的话,一道熟悉的轻音与他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他转头看去,一旁正伸手递钱的少女,正是那许久未见的叶清妍。
她今日穿着单薄的浅色衣衫,青丝顺着玉背垂落到了盈盈一握的腰间,用一条青色发带系着。腰间束着裙带,绘着清简花瓣的浅绿色长裙随风飘动,微微起伏的轮廓仿佛海面上柔起柔落的海浪。
此刻听到耳畔响起叶一南的声音,她也是螓首轻转,有些惊讶这次巧遇。
片刻后,两人并肩站在河道之上一座雕刻着瑞兽的古朴石桥上,不时有撑杆小舟从下方桥洞经过,惊跑了一群群聚集过来的鱼儿。
叶一南从盒子里取出一只热气腾腾的兔子模样的丸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清儿,这些日子境界巩固好了吗?”
叶清妍看向他身上那柄好看的剑,说道:“十天前就巩固好了,不过我初次接触元力,便多花了些时间熟悉。”她顿了顿又问道:“你这是要修剑道吗?”
“啊,这个……”
叶一南笑着打了个哈哈,侧身挡住她看剑的视线,说道:“以后我会出去游历一番,行走江湖怎么能少柄剑?”
叶清妍心中微微有些讶异,也不知他这想法是何时有的,如此突兀,她收回了目光,将木盒放在一边,前倾身子倚在石栏上,问道:“什么时候?”
叶一南在心里想了想,待自己尽快修到控元境有了自保能力后,就去北煞之地将师父留下的蒲团取了,然后一边游历一边寻那个叫玄相的人,顺便还可以找找治疗灵魂的方法。
他大致算了下时间,挑了挑眉头道:“大概不到一年吧,待我踏入控元境差不多就可以了,怎么,你要随我一起吗?”
原本他只是想开个玩笑,谁知叶清妍闻言转过头,玉手滑过白嫩腻滑的面颊,将一缕顽皮的发丝撩到耳后,她微微一笑道:“好啊。”
声音很轻,转眼间被秋风吹散,平时清冷寡语的少女忽然展颜轻笑,轻而易举便夺走了周围的所有颜色。
如此绝色,叶一南一时间看得有些愣了,捏着糯米丸的手悬停在身前,片刻后他回过神,心中有意逗逗她,便坏笑道:“那就这么说好了,以后我负责骑马御敌,你呢,负责……替我牵马。”
原本被他一直那么盯着,饶是以叶清妍的寡淡性子,脸上也升腾起一抹极淡极淡的霞意,可当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