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奶奶的脾气不像蒋外婆,不高兴的时候都不说话喜欢搞一些不见光的小手段。蒋奶奶在水塘河边上的潘家接了电话,知道事情之后就一路骂着回家,路上好事的人一问是怎么回事,蒋奶奶的性格,一旦有人搭话就爆发了。基本这个鲁镇的人大部分都是这个样子,有什么事情只要有人问起都会说出去。
然后就会由一个人的喋喋不休,变成一个范围的人都在喋喋不休,最后还会衍生出各种版本出来,着实有些令人发笑和无奈的意味。
蒋奶奶接了电话,到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路上和人聊天了,算是一方水土一方习惯,只是贵州或者其他的地方上的这种习惯不好用习惯来形容,习俗这个词语也过于沉重了,或许能用“德性”?这种词语来形容一下。
蒋奶奶和人说了自己得到的消息,路人也好,或者是同村的人也罢,都在说:
“天,咋个是这种样子哦!!”
不知道蒋奶奶是谁家的,还有人问一下是谁家,有的老人家搞笑的直接问到了蒋奶奶的头上去,蒋奶奶也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蒋奶奶到家的时候,蒋爷爷在鼓捣自己屋檐下的蜂箱,这两年家里面养了两箱子的本地小蜜蜂。这个季节能够采到的花也只有地里的玉米花以及一些路边的野花,蒋爷爷在楼梯上看看这些小家伙的储备怎样了,背后就传来了蒋奶奶的喝骂声:
“这个小英安,是一点罗头都没得!”
蒋爷爷在楼梯上听着,咳嗽一声就回头道:
“咋个咯!”
“咋个!小英这个烂母狗,裹到起人家一个师专的学生,老子硬是气伤完!”
蒋爷爷听到这个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蒋奶奶就自己去厨房忙活起来,
一边忙活,一边还在咒骂着什么。对于蒋奶奶的这个样子,蒋爷爷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么些年了自己怎么都有些理亏。
原来蒋爷爷当初和蒋奶奶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人也还在部队。结婚之后,蒋奶奶还住在自己娘家那边,蒋爷爷则回去部队去了,虽然每个月都给家里面拿钱,但始终是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这一住着,就是好多年。直到蒋爷爷因为部队被人解散才回来,原本应该是有荣誉的退伍军人,可惜事实的真相是,云南的某高级长官是国民党那边的卧底,可是嫌弃蒋爷爷那边的炮兵部队碍事,担心一旦启事,这炮兵部队就会给他们致命打击,因此就下令解散了云南炮兵部队,蒋爷爷也就因此回到了贵州,算不上正式退伍的军人,后来调查了真相,给这批军人在当地安排了一些工作就算是弥补了,只是这部队再也回不去了。蒋爷爷还是一个排的排长。
一个排长的位置换来了,后来兴义市建安公司的一个不起眼小位置,核心原因还是蒋爷爷的文化水平不高。
听蒋爷爷自己说,数学太差,本来是可以再升上去的,但是蒋爷爷担心文科的考试过不去就没有参加。
蒋爷爷前面就被蒋奶奶的话弄得有些蒙圈了,这会坐在屋檐下边,给自己裹烟卷,烟卷是蒋爷爷自己折腾的,屋子后面自己种了两颗烟草,没事的时候就自己去弄几张叶子放着自然风干,然后自己用白酒之类的喷上去就成了半指头长的烟卷叶子,没事的时候就自己掏出来卷一下。
一抽就是几十年没有改变过,觉得纸烟的味道太淡了。
“喻你这个老狗鈤的安,一点哈数都没得,老子在整饭们,你去把小荣接回来嘛,硬是点哈数都没得。”
蒋爷爷嘿嘿两声,接着裹烟。
“嘿嘿嘿嘿个死人的球,还不去!”
“等我裹完嘛!”
蒋奶奶黑着脸,对于嫁给蒋爷爷早就后悔了,按照蒋奶奶的话,要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几个孩子,早就走了。
对于打完电话之后蒋奶奶那边的反应,蒋文就不知道了。电话里面骂的厉害,蒋文再次回到卖肉的哪里远远的看着。
心里面不知道该是用什么字眼形容,或许是偏于崩溃了。想着两个孩子还需要照顾,卖肉的也在旁边劝解他不要冲动。
蒋文远远的看着黄连英,自己也想不通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个家要这个样子过,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蒋文的脸上。卖肉的这会也开始忙活起来,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搭理蒋文。
蒋文远远的看着黄连英,电话响了起来。
“喂!”
“喂!你跑那点去了,我这边线槽都开完了,这个线要咋个整!!”
一句话蒋文就知道是谁了,是这徒弟小弘宜。
“忙完了,你就回家去嘛们。我这边还有事情。”
“廊子事情哦,活路都不管!”
“你一个小辈子,问啷个多整哪样,你嬢嬢这边有事情,你先回家去嘛,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两句话说完蒋文就挂断了电话,这个徒弟来的时候就没有谈什么薪水的问题,蒋文也就没有提。电话那头的小弘毅听蒋文的意思是今天不过来了。也就说道:
“我这点钱都没得咋个整!”
话说完,才发现那头没有回音,一看电话已经挂断了。气得,想把手机给摔了。但是一看那边刮瓷粉的还在,似乎是骑车回来的,就忙着去打招呼:
“你家住那点哦!!”
......
最后小弘宜,等着那个刮瓷粉的人,两人算是一起回的城里,但是他还要走路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