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盈初目光与他视线撞上,只是一瞬间又很快移开:“没有伤到。”
“嗯。”太子点了点头,想看清她的脸,但她一直低着头,他不禁疑惑,“本宫记得你好像是四皇叔的人,为何这般躲着本宫?”
“我是偷溜出来的,还请殿下莫要告诉王爷。”她随便编了个借口,暗暗捏了捏拳,然后匆匆跑开。
原本还以为不会被认出来,只怕现在是她想多了。
太子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背影完全离开才收回视线,侍卫悄无声息回到他身后,他冷笑下随即离开。
当街伤人这种事太显眼,陆元白要是因此闹起来,皇上那边肯定说不过去,这不过就是做给钟景松看的,算是小小的警告。
不出半刻的功夫,钟景松就得到了消息,手背上青筋隐隐凸显,咬紧牙关忍耐着情绪。
“今日就算了,日后盯紧太子那边的动静,不要被发现了。”
“是。”侍卫出去按照他的话做。
池盈初经太子那一下,也不敢在外面多待,就怕再遇上别的熟人,身份被认出来就完了。
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再去多管闲事,听到街旁包子铺老板赶人的声音,无意看了眼就要离开。
“没钱还买什么,你在我这里站着,那我接下来的生意怎么做?快走快走!”
“我只要一个……”满脸邋遢的女人不断哀求,非但没有换来包子铺老板的怜悯,反而被重重一推。
池盈初被撞的吃痛,尤其是肩膀,拧起眉头看向那女人,对方眼神惊慌不安,回过神来捂住脸就跑。
池盈初起先只觉得她面容轮廓熟悉,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但她这样心虚的跑开,一下子就让人看出来不对劲。
“站住!”池盈初拔腿追上去。
对方跑的气喘吁吁,她捡起一块石子砸过去,正砸中对方左腿,前面是一条死巷子,她要跑也跑不远。
“看你这下怎么跑!”旁边地上就有小半桶水,池盈初朝她泼过去,对方尖声大叫,挡不住脸上的污秽被洗干净。
池盈初总算看清她的脸,不由得冷笑:“没想到还是老熟人,你说是吗,春芝?”
春芝浑身湿透如同落汤鸡,整个人都狼狈透了,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瞪着她:“你也是从护国公府出来的,怎么能……”
她好笑的轻哼,垂下视线道:“不同的人当然要有不一样的待遇,我这个人一向分的清楚,你第一天知道我?”
春芝讥诮的扯动嘴角,语气里流露出深深的恨意:“我如何敢忘记?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找到你!”
别忘记她们之间还有杀母之仇没算,是池盈初和钟景松联手害了她的母亲!
“那正好,我今日不从你嘴里听到有用的消息,我也不会放了你。”
池盈初对她的话不以为意,顿了顿又道,“先前你藏的那么好,现在流音暴露逃走,你也藏不住了,你还敢说自己和她没关系?”
“那又怎样?事情到如今这地步,就没什么好瞒的,可你想知道的,我偏不会告诉你,就算带着秘密去死,也不会让你们知道半个字。”
“如果你肯老实交代,兴许我还能留你一命呢?”池盈初试图说服她,春芝听到这里面色有些动摇。
若非情势所逼,谁不想好好活着,今日池盈初留她一命,日后她照样会杀了她?
“你想知道什么?”
池盈初见她难得松口,赶紧追问:“当初赵离鹊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春芝明显有些犹豫,反复思索半天还是决定开口,但才说出两个字,就被人一把匕首正中额心。
“是三……”
池盈初警惕的转过头,只看到身旁一道黑影掠过,探了探春芝的鼻息,发现人已经没气了,眼睛还是睁大的。
她不忍直视,伸手覆上春芝的眼睛,沉沉开口:“早告诉过你,不要和流音走太近。”
“我对你母亲是有愧疚,但我不欠你什么,你要是想报仇,我替你就是了。”
春芝的眼睛渐渐合上,池盈初回王府找人,将她和其母葬在一处,之后这事被柳月枝知道,很快过来了。
池盈初想到春芝临死前说的那两个字,实在找不出有用信息,就只能暂时称不知道。
对方好像无处不在,又了解的如此透彻,应该就是身边之人所为。
“按理说赵离鹊没了,这事我也不用查下去,可我还是决定不甘心,一盆脏水莫名其妙泼到我身上……”
池盈初脑子里听不进她的话,偶尔应付两声,柳月枝说着说着,自己就觉得没趣了。
“我今日先走了,你以后若是查到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池盈初看着她离开,没过多久就看到下人来了,还以为是陆元白找自己,一问才知道是旁人,自称是临产妇人的亲戚。
她去了前厅,看到那人一身普通打扮,提着一篮子鸡蛋,足足有十几个,陆元白正襟危坐,眼神含笑。
“本王才知道你还在这样的好心肠,这位说是要亲自感谢你。”
“不用,我吃不下。”池盈初连忙拒绝,那人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收下,非要将篮子给她。
“若是没有姑娘出手,我那姑母不知道会有如何下场,姑夫又是个不中用的,整日不归家……”
“慢慢吃总能吃完的。”
池盈初看了眼陆元白,神情有些僵硬,她总不好当着他的面说是自己对鸡蛋过敏,才不想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