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即将娶妻的消息传遍上京,对方是富贵的官家小姐,家世好样貌好,听闻爱慕周顾多年,天生有一副软脾气。
这样的女子会照顾人,不会同他置气,也不会让他生气,他应当是喜爱的。
楚涵将消息传到地牢时,夭夭闻言被烛火烫的手指一颤,昏暗的光映出她怔愣的脸色。
“你说什么?”她低声喃喃,觉得不可置信。
眼泪控制不住的留下,之前楚涵的那些话跟现在比起来,简直不及十分之一。
他那些故意刺激她的话语,她可以忽略不去理会,但对于周顾娶妻,是她想逃避都逃不过去的劫难。
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刀子划开,之前想过他会成亲,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原来他要成亲了啊……”她声音里夹杂着哭腔,眼泪疯狂汹涌。
楚涵看在眼里,嘴角扯出冷冽的弧度,声音更为幽冷:“他成亲可不是被人逼迫,而是他自愿所为。”
“如今你还未离开大楚,他就这般迫不及待,可见从前那些唬你的话不过是虚情假意,你只能跟我走,以后我好生护你……”
夭夭听不进去他的话,噗的吐出大口鲜血,随即眼前一黑,整个人意识昏迷的倒在地上。
楚涵心里一紧,上前推了推她,不见人有反应,看到她耳根处隐隐发黑,就知是她体内的相思蛊发作。
她当真是将所有感情放在那个人身上,自己接近凝玉时,不见她有过这样的反应,一开始就是他输了……
他颤抖着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从腰间的荆棘花绣布袋里倒出两粒药丸,这是南疆王用来控制他的解药。
虽能缓相思蛊的毒性,却不能彻底根除,眼下他又将仅剩的两粒都给了她,那就意味着,他至多撑不过下个月。
也罢,本来就是他欠她的。
“你身体不舒服,刚刚晕过去了,不要轻易动气……”
“我有什么好动气的。”夭夭冷着一张脸,眼神空洞无物,“身体不舒服会毫无缘故吐血吗?”
她抬手一摸嘴角,还有些血迹残留在下巴,垂下视线哼笑:“你觉得我察觉不到是相思蛊什么反应?”
“因为我恨你,所以你就用蛊将你我绑在一处,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以为的感情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她讥诮的后退到角落里,目光不再看他:“是我忘了,不管是不是我想要,只要是你想求,就必定会不择手段费尽心思。”
楚涵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听见她埋头像是在哭:“你直接杀了我吧,不要折磨我了。”
他喉间动了动,良久后才说出一句话:“跟我回南疆,我带你去看他成亲的场面。”
本以为她不会同意,但夭夭很快点了头:“好啊,让我看一眼,我以后就再也不想他了。”
楚涵深深记住她这话,用七天时间准备好回南疆的事宜,镇国公府那边也暗中布置好一切。
他再去找夭夭那天,换成了两人初识的那身打扮,夭夭看在眼里,没有丝毫感觉,只觉得分外讽刺。
“我们都把这些忘了,以后重新开始。”
“好。”她余光看向外面热闹的长街,躲在偏僻的巷子里,看不清街上高头大马的男子。
对方身形挺拔,坐在喜轿中的女子露出一双娇小的手,年龄约莫不过十五六岁,正是如花似玉的时候。
喜庆的敲锣打鼓声接连不绝,夭夭视线停在喜轿上,然后就收不回来。
方才看到一眼那男子侧脸,像极了周顾……
楚涵扭过头含情脉脉的对她笑,牵起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她挣扎几下,反而被他握的更紧。
像是要把她手捏碎似的。
“你难受吗?”
“相思蛊又没发作,我难不难受,你看不出来?”夭夭毫不客气的怼他,问道,“跟你回南疆,什么时候给我解开?”
“等你给我生个孩子,蛊毒自然就解了。”楚涵要抚她的脸,被她冷冷避开。
她现在面对他,都是强忍着厌恶。
“走吧。”她转身要走,下意识看了眼镇国公府。
这条巷子离镇国公府很近,近到只有一墙之隔,想到池盈初对她说的话:“你只用把他引到长巷,马上都人并非周顾……”
方才娶亲的,当真不是他么?
她不准痕迹收回视线,看到楚涵盯着自己看,她眼里波澜不惊:“你看什么,我总不会现在给你生个孩子出来,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的夭夭真好看。”
他拉住继续要往长巷里走的她,阴柔的脸上布满戾气,仿佛看穿了一切:“今晚你把自己给我,我现在就给你解了蛊毒。”
“不……”她浑身恶寒的推开他。
楚涵眯起视线问:“为什么不,因为你根本就没想跟我回去?”
“不是。”她嘴上否认,眼里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那为什么要从这里走?我们离开上京,从这里并不是最近的路,还容易受官兵盘查,危险重重。”
楚涵认识她多年,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她语气一转突然讨好:“我有些饿,你去弄些吃的来吧。”
态度一如来大楚之前,那时候还没有周顾,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只听他的也依赖他,不会像现在这般想着摆脱他。
“好。”明知她有异样,还是忍不住答应,带她去了一处城中有名的酒楼,名为上瑶居。
他点了很多她爱吃的菜,小二还送来一份五谷粥,楚涵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