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琼宫的占地面积,差不多有三分之一个不孤城的大小。
换句话说,这座大德王朝的帝都,完全是围绕玉琼宫所建。除了皇宫本体,其余皆属外围城郭。
因而修罗王打进城时,只有玉琼宫开启了守护结界。当然,皇家自古与百姓不同,这便是上位者的好处了。
在前往东宫的路上,太子周承乾显得非常兴奋,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便请到了传说中的欧阳闻都。双方之间,不过寥寥数句话,就敲定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自然是出乎意料的。毕竟这位道教天师,可是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同样兴奋的当然还有刘溪,这位侍郎老爷先前可是跟太子没有半点交集。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东宫的座上宾,这可是顶天大的面子了。尽管是沾了欧阳仙尊的光,可那也是本状元跋山涉水,九死一生,幸幸苦苦挣来的,否则换一个人试试?早他娘嗝屁了。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侍郎老爷哪还有半点顾虑,双手提着腰带,走得那是昂头挺胸,硬气无比。就算事后皇帝怪罪下来,也犯不着跟他刘雨亭生气。是欧阳仙尊叫我作陪的,我敢不答应?
崇仁坊紧挨着玉琼宫,离那平天门不算远。但周承乾并没有走这座皇宫正门,而是在东边的长安门附近,打开了一道暗门,直通东宫。
这样的做法,进一步证实了李旦心中的怀疑。太子爷,有造反的心思。
玉琼宫的南门叫平天门,也是百官上朝、皇帝出行要走的正大门。东边紧挨着东宫的,叫长安门。长安长安,长治久安,要的是太子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等着继承大统。可周承乾偏偏两扇门都不走,明摆着是私自出宫。
什么叫胆子?这就是天大的胆子。
要换做平时,李旦打死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干些个老虎眼皮子底下偷鸡吃的勾当。但直觉告诉他,皇帝的邀请,说不定就是一场鸿门宴。
因而还未进入玉琼宫时,李旦便封印了自身的气息,以免被有心人感知。何况就算皇帝没有算计,这玉琼宫中还有巫马宴非那老头,指不定发什么疯,又找自己打一架,徒生事端。
“蛋哥,这六部官员与太子私交,可是大罪。尤其我们礼部的官,就更不好与东宫来往了。这个……蛋哥啊,日后陛下要是知道了怪罪起来,您可得给我作证。弟弟我,完全是为了陪您老人家才来东宫赴宴的。”
看见自己走的是暗门,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侍郎老爷突然就有些慌了。难道太子爷,是私自出宫?这要是真给陛下知道了,还了得?
“放心放心,你刘雨亭正人君子一个,皇帝怎么会怪罪于你。”李旦笑容鬼魅,高深莫测,吓得侍郎老爷一阵心悸。
这“放心”二字,怎么听着像在催命呢?
不过此刻的李旦,还真没心思跟刘溪逗趣。步入玉琼宫内的瞬间,他便感应到了一座与外界完全不同的天地。
和料想的一样,玉琼宫内有着庞大的灵气波动,而灵气的浓郁程度,甚至还超过了化阳山。
其次,头顶上空,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洞察着玉琼宫中的一切。李旦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总之,应该是某种类似于禁制的力量。就像安装了无数个监控,时时刻刻在守护玉琼宫的安全。
好在李旦早有准备,提前封印住了一身浩然气象,与普通人无异。就算有高人面对面以神念洞察,也看不出任何猫腻。除非这位高人,有斩尸境修为。
暗门连接着地道,地道直通东宫,李旦随着周承乾走了大约两里地,便看到了一座高达二十米,足有数百级的台阶。
李旦不说话,太子也不敢先开口,四人始终缄默。直到登上台阶的最高处,周承乾才突然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转过身来。
“仙尊应当奇怪,为何我不走平天门,又为何,东宫底下有这么一条暗道。父皇的算计,果然还是瞒不过仙尊。如此看来,化阳宗那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周承乾摇摇头,语气低沉,说了段让人莫名其妙的话。李旦闻言,未置可否,回身望向了来处。
这么长的一条地道,在挖掘过程中,皇帝难道一点觉察都没有?
似乎是看出了李旦的疑心,周承乾也往前走了两步,与李旦并肩站立后,又往后退了半步。
“这条密道,是父皇当年,还是太子时,自己命人挖的。承乾,只是碰巧发现了而已。至于我东宫内部有无耳目,仙尊大可放心。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置不好,承乾今日,也就不会出宫了。”
“太子爷,蛋……蛋哥,你们俩,在说什么呢?”刘溪眼皮狂跳,尽管一知半解,但完全不妨碍他害怕。
太子爷的这些话,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可都是要杀头的绝密啊。
“刘侍郎居然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周承乾先是惊讶的看了一眼李旦,见欧阳仙尊脸上毫无破绽后,又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才继续道:
“册封化阳山为五岳之首一事,关乎国本,何等重要?即便只是下诏告知化阳宗,于情于理,至少也要礼部尚书奉旨前往。刘侍郎就没有想过,这差事为何会落到自己头上?”
“太子是想说,微臣官小?”侍郎老爷脸色骤变,开始装糊涂了。
周承乾不再理他,摇摇头,长吸了一口气。
“父皇想要的,不是人间君主,而是要做那白玉京的天帝,走那永生不灭的大道。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