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琼宫上方的战斗还未分出胜负,看上去天清地明,实则正是最为凶险的时刻。在这个节骨眼上,少年吃瓜而来,摆明了有事。
而且大概率如刘溪所说,“来者不善”。
否则一个元神境炼气士,何必鬼鬼祟祟躲在门外长达十几分钟?拉屎还得找对地方,这种级别的人物,稀罕偷窥你刘大炮洗澡放屁?
这吃瓜少年名叫肖莫愁,年方十五,是元鼎三年探花,殿试的第二名。别看此人当年输给了刘大炮,没能夺得状元。事实上,元鼎三年,人家才八岁。
一个八岁的探花,算不算神童?
当然算!
这学问,不管是偷来的、抢来的,那都神得不得了。
“刘侍郎,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吶。”少年手中的瓜还没啃完,就被他随手扔到了走廊上,看得侍郎老爷是一阵脸皮狂抖。
瞧瞧,本状元没说错吧?就这个素质,连粗鲁都算不上,简直就是粗糙,粗暴!
“他娘的,这小鬼头太目中无人了。本官要不提点他两句,都对不起身上的这件礼部官服。”
站在李旦身后的侍郎老爷,狠狠叫嚣。李旦闻言,立马朝旁边走出一步,随即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孩子不懂礼貌,不就得教吗?你礼部侍郎的学问,刚好派上用场。
此时,少年已经走到天井下方,双手作揖,满脸堆笑。
侍郎老爷见躲不过了,只得咧开嘴,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哈哈哈哈,原来是肖兄,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肖兄啊,许久不见,可想死弟弟我了。听人说,如今的肖兄,那是文渊阁的主心骨啊。负责修订《元鼎大典》,深受陛下器重。到时候,等大典一完工,肖兄便是本朝第一大学士了。唉,论这修文的功夫,您老称第二,还真没人敢称第一,雨亭不如远矣。”
侍郎老爷点头哈腰,笑容憨态。李旦则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骂了声“靠”。
别论什么修文的功夫了,还是比比谁不要脸吧。你刘大炮称第八,没人敢称一二三四五六七。
“啧啧啧啧,刘兄啊,国家有难,生死存亡之际,你居然还吃得下饭,喝得下酒?这份胆量,实在是叫人钦佩啊。莫愁定要将此事奏明陛下,给刘兄加官进爵。”少年径直走到大堂内,全然忽视了站在不远处的三皇子周钰,如同根本不认识一般。
侍郎老爷哪会听不出这言外之意,眼珠子一转,立马把锅甩给了周钰。
“肖兄误会了,这不三皇子殿下驾临嘛,做臣子的总该表示表示。谁成想,刚吃不久,便有妖魔打进了不孤城,实在是狗胆滔天。若非弟弟我手无缚鸡之力,定是要上阵杀敌,为国捐躯的。”
“刘兄果然忠君。”少年看了一眼三皇子,并无任何表示。
“肖兄果然明理。”侍郎老爷拱手,大义凛然。
“行了行了,两位都是世上不可多得的人才,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认,就不必互相吹捧了。大炮啊,没事就赶紧送客吧。”
李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除了三皇子周钰还算老实,其余的货色,哪个不是油腔滑调,满嘴放屁?
尤其是刘大炮,只要跟他扯上了关系,铁定都不是省油的灯。
也许是担心李旦真要生气,少年闻言,赶忙正了正衣衫,一脚将刘溪踹出了大堂。侍郎老爷摔了个狗吃屎,却也不敢上前理论,独自捂着屁股钻到角落去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小八王蛋果然不是个读书人。
“怎么说?”李旦背靠梁柱,眺望天外。悬挂在玉琼宫上方的那颗“金色圆球”,突然开始剧烈动荡,仿佛随时都要爆开。
肖莫愁同样看了片刻,神情变得凝重。
“修罗王是南蛮第一高手,炼气境界已至斩尸。武道修为,应该也有神炼初期。即便被困在多宝坏色小千世界之中,即便有凡空法师和岳老柱国联手镇压,胜负依然不好说。但是,如果有先生帮忙,不说彻底将其灭杀。至少是能将其重伤,驱离不孤城的。”
“我?兄弟,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李旦皱眉,少年的开门见山,让人不爽。
“世人都说欧阳闻都是位剑痴,一心只求天道,杀伐果决,从不在乎旁人生死。但观天师今日之所为,其实也没那般生性薄凉,不讲道理。前辈,其实是个极聪明之人,且精于算计。”
“啧啧啧啧,我可不是什么欧阳闻都。”李旦果断否认,开玩笑,老子姓刘名旦,元旦的旦,正儿八紧的地球人。
“前辈承不承认都无法改变当下的局势,不孤城不能破,大德王朝也不能输。一旦岳老柱国和那八位玄窍境武夫死在里头,终有一日,也会轮到你我。有因必结果,半点不由人。炼气士越往前走,前方的路便越窄。有些人,可以狭路相逢。可有些人,遇见了,多看一眼都不行。这些道理,前辈应当比我更清楚。”
“呵呵,就算我真是欧阳闻都又如何?以此人的境界,偷袭就有用了?他要想走,没人拦的住。”
李旦是亲眼见过修罗王的能耐的,这种级别的高手,哪怕此时提着大藏剑杀进去,也未必能够一剑砍死。可他要是动了手,双方也就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得罪一个斩尸境大佬,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这买卖,没个百分百的把握,不能做。
砰!
“金色圆球”骤然爆开,无量经文散落四方,于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