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寺今年扩招,无戒大师依然是主持。”
“行舟的带领下,新知守观蒸蒸日上。”
“一位名叫白素贞的女子进入了山河书院,山河书院自此闭院,院长许先生不知道去了哪里。”
“皇叔武玄霸整集兵马,似乎图谋不轨。”
一一禀报最近发生的大事的暗网首领心惊胆颤地看了新帝一眼。
今天的新帝很反常,和往常一点儿都不一样。
若是以往,听到这些大事,新帝必定会像个好奇心泛滥的孩子刨根问底。
若是暗网首领交代不出个一二来,必定要惨遭杀害。
然而今天的新帝却很平静,就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
“孤都知道了,以后好好效忠于媚娘,下去吧。”
他的声音很淡然,就像长生天落在星图里的那一缕风。
暗网首领抬起头来,忍不住再看了新帝一眼。
心想: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你就要离去,这国家大权就要交给了公主一样。
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领命悄然退到了黑暗里。
新帝也没有再交代什么,只是看着一柄剑。
那柄剑泛着淡淡的寒光,是武唐开国皇帝太祖皇帝的佩剑。
剑名龙渊。
因避讳太祖名字里的渊字,而改名龙泉。
太祖皇帝曾持此剑起兵于广原,于群雄逐鹿中夺得天下。
太宗皇帝曾持此剑血洗长安,夺得皇位。
而他持此剑,却是想要死得其所。
太阳在天空中的位置不断变换。
武玄霸的大军也在不断变换。
他打着“除狂主,正武唐”的大旗,得到了整个天下的响应。
无论是武唐的守军,还是当地的百姓。
所过之处,无一不降。
他所过之处,畅通无阻。
到达长安时,兵力不减反增。
就在这时候,坐在御书房里的新帝看了一眼窗外即将落山的太阳,满脸感慨地说了一句。
“时间到了。”
然后他起身,佩剑上殿。
这不是早朝。
而是临时召集大臣于正殿之中。
慌忙赶来的文武百官看着这位龙椅上的年轻皇帝,脸上神色复杂。
再无半点恭敬。
新帝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想杀孤,没关系,孤也知道今天孤就要死了。”
这时候文武百官们不再惧怕他。
不再敬畏他。
自然敢说出平日里不敢说的话。
老武人愤怒不已:“你身为我武唐国君,残暴无道,竟还摒弃三教,与太平真人那等大魔头为伍。”
两朝丞相:“你杀了这么多人,若不是我大唐天子,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一位文官:“君无道,便要被民所覆。”
他们当然忘记了,武玄霸也是太平真人的同伙。
其实他们并不在意国君站在哪一边,他们只在意谁能给武唐带来好日子。
千年前,太宗皇帝不也是太平真人义结金兰的好兄弟?
禁卫军统领周通率众而入,架住了文武百官。
他屈膝跪下。
“陛下,这些人胆大包天,竟对您大不敬,当斩!”
他是新帝最后一条忠犬。
也是武唐仅次于武玄霸的强者。
他是两朝禁卫军首领。
曾经服侍、效忠过太宗皇帝。
“罢了,说真话有什么错呢?”
新帝摆了摆手,站起身来,满面讥讽地看着群臣。
“你们铁骨铮铮,忠肝义胆,怎么在千年前太平真人入狱,三教、神国、十大仙朝来人逼迫太宗皇帝的时候,不以死殉国护卫武唐尊严而明志呢?”
“当孤无道的时候,你们怎么不以死明谏呢?”
“在孤看来你们就是群可笑的跳梁小丑。”
新帝大笑。
群臣愤怒不已。
但刀剑架在他们的脖颈上。
他们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
即使强大如两朝丞相和老武人,都没有动。
因为他们不是周通的对手。
新帝接着说道:“如若不是真人的意志,如若不是阿姊真的想要这样,就凭你们这些土鸡瓦狗,也配杀孤。”
那一刻他身上的王者之气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
日落西山。
星月满天。
明亮的星光与烛火里。
百官们忽然发觉。
新帝的眉眼和太宗皇帝其实很像。
就像是年少长安城里的太宗皇帝。
他们想到了很多事情。
其实太宗皇帝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新帝杀的一些人很没道理,但有些人很有道理。
但很多人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们痛恨新帝。
觉得他荒诞。
因为他打破了世俗,违背了常理。
没有白三的算计与布局。
没有武玄霸的振臂一挥。
他们这群人,的确不可能杀死新帝。
因为新帝手里其实握着很强大的力量。
例如周通。
例如皇城禁军。
例如武唐最恐怖的玄甲军。
就在这时候,义军如潮水一般涌入了皇城。
因为周通和皇城禁军没有抵抗,也没有阻拦。
并不是因为周通不想阻拦或者说抵抗武玄霸。
而是因为新帝让他这么做的。
朝堂之上,新帝神采奕奕,全然不像一个即将面对死亡的人。
“但如果真人能够让武唐更美好,就像太宗初期的武唐,如果阿姊能够甘心,孤甘愿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