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电话断线了,还是对方挂了电话。
持续一段时间的盲音过后,就没有什么别的响声。
“要打过去问清楚不?”陆庭非虽然家里有钱,但是,一家人都很传统,违背常理和人伦道德的事情,都是深恶痛绝的。
易可欣沉思了半响,把提在手里的袋子晃了晃。“算了。”声音有点轻描淡写,她觉得,如果有事情,她一定会自己打过来,她没有打过来,就一定是发生了状况,她去处理了。
……
鸿渐一楼。
刘银花双手抱着一个枕头,不紧不慢地出了公司大门。几个保安目送着她远去,暖昧地笑了笑。
小保安徐向右戏谑着说,“你们知道吗?她的那个枕头上写了几个字?”
其他几个保安一致把目光转向他,悻悻地,“什么字,我怎么没有看见,不就是一子,没有看到什么字呀。”
徐向右把眼睛半眯着,眉头一皱,“怎么会没有字,那么显眼的几个大字,你们就看不见吗?”
“看见个毛线。”老保安把脸偏向一边,有点不服气地。
我明明看见了,你们真是眼瞎呀。不就是写了,“送货上门”几个大字吗?哈哈哈!说完徐向右自顾自笑得很嗨。
几个人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老保安重重地敲了敲徐向右的脑袋,“就你贫,就你贫,不过,可惜哟,好白菜都给猪拱了。”
“你是不是也想变成那头猪?”徐向右揶揄着问。
“是呀,我也想变成猪,可是白菜不答应,人就是这样,宁愿给远方的猪,也不愿意给身边的猪呀。“
……
几个保安你一言我一语大声地议论着。
刘银花当然听不见。她走得有些急,呼呼的风吹乱了她刚刚洗过的头发,白晰的脸庞上有一点点淤紫的颜色。好看的眼睛,被风吹得半眯着,修长的腿上是紧身的牛仔裤,即使没有穿秋裤,也看不出一点点肥腻的样子。
穿得很单薄,大冷的天,也没有穿棉袄,只是在里面的衬衣上套了一件西装。瘦弱的身板,被剪裁得体的西装衬托得更加苗条。
刚刚匆匆忙忙在公司洗了个澡,顺带着洗了衣服。因为他“男朋友”昊健说,公司里的水是免费的,在公司里洗好澡,洗好衣服,一个月就可以节省二十多块钱的水钱。
昊健还说,“早上把枕头带回公司,中午午休的时候,可以在公司休息一下,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拿回来。这样又可以省出一个枕头的钱。”钱钱钱,昊健最喜欢钱了,对未来有特别好的规划。
但是,他自己本身挣的确不多。
刘银花在车位上做工挣的工资,应该比他还多一些。
“小宝贝,你不会理财,把你的工资给我保管,我们将来一起买房,一起生活,在这里生孩子,让孩子在这里上学,以后,我们就不是外来妹,而是本地人了。”每每昊健这样说的时候,刘银花的眼里,就会焕发出美丽的光彩来,未来那个大饼,不但可以充饥,还可以时时挂在嘴边,想吃就啃一口。
昊健的妻子黎红燕却不买昊健的帐。她在另一家制衣厂做冚车,一个月的工资都自己存在银行里。平时也不回来他们夫妻俩共同居住的那个出租屋,只有周末才回来。
当然,周一到周五,昊健也不让她回来。怕两个女人撞见不好,更怕三个人在一起尴尬。
只要三个人不在一起,他都游刃有余地对付。
黎红燕周末来的时候,他殷勤地做饭,炒菜,把饭菜喂到她的嘴里,哄,“老婆呀,现在的女孩子,真的是很随便,看到你老公我长得漂亮一点,就一个劲地往我怀里钻,可是,我可不是那种西门庆,我是实打实的柳下惠,坐怀不乱,任凭她们怎么样,我都不会堕落。”
黎红燕喂一口饭放到她的嘴里,甜甜地说:“你敢乱来,我就敢让你练一本葵花宝典。”
昊健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大笑,“葵花宝典好,带劲。”
黎红燕咧着嘴,使劲撅了他一下。
刘银花从来不舍得搠他。
昊健说:“银花,那个死黄脸婆,凶得跟老虎一样,经常家暴我,有一次还茶杯砸我,我现在烦死她了,我看到她就想吐,跟她在一起,我就作呕,你知道不,跟你在一起,我就非常的开心,怎么办呀,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够拯救我。”
刘银花每每看到他这样说,心就会很疼,替他疼。
就像现在走在路上的她,心里其实是纠结的。她即心疼昊健的不幸,又有点怨恨黎红燕的恶毒,心里忐忑不安,却又没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麻烦,觉得茫然无助。
封兰花下来追刘银花。
跑得气喘嘘嘘,脚趾头都踢到墙上的砖头了。
封兰花只顾着追上刘银花,瞎头瞎脑的撞到了膝盖,有点痛。
刘银花走得太快,刚刚在四楼还看到她在门口。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封兰花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出一里多路,怕昊健等得急眼,后来的那些路,她几乎是跑着走完的。
封兰花远远地看到一个披着头发的黑影在跑,跑得很快。
“不会是知道我在追她吧。”封兰花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
保安室里,几个保安远远地望着封兰花,“这朵花,听说带刺,油盐不进,喊她吃饭,带她出去玩,她都不答应,不过,也是打工妹中的一股清流呀。”
“那是,她非常有志气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