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亮办公室。
丁一磊葛优躺在在一把太师椅上。他穿着古装样式的黑外套,上面的两个袋子是高仿中山装那样式的,整个人显得精气神。他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不抽,就那样让他自燃着,估摸着也是闻一闻他的香味吧。
这个姑娘的资料,丁一磊派人查过,非常的上进,干净。每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游离在兼职和上课的交替中。非常勤恳好学,努力挣钱养家,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女孩子真的不多了。
而且,她做的动漫有血肉,灵气活现。是一个内心世界非常饱满的人。这一次所有的作品中,她的作品让人眼前一亮,这个人的心里,一定装着一座世外桃源。
想当年,丁一磊刚刚创业的时候,没钱没后台,一边打工一边兼职,累成狗一样,却心怀梦想,其实,那样的日子回忆起来,从来就没有觉得苦。
丁亮被挂掉电话后,像一摊烂泥一样,窝在沙发里。
助理王一沫垂着个脑袋,心里慌得发毛。
他查过易可欣的家世,应该可以列为贫穷一列,父母年迈多病,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大学。据可靠情报,现在,她的爸爸还躺在医院的icu里,大把大把地往里面塞钱。
按道理来说,她现在急需要钱。
给一个年薪这么高的,应该会求之不得才行。
眼下就真是奇怪了。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莫非有第三种来钱的路子,灰色收入?
也不可能!
她即不接单,也不开淘宝。
钱从哪里来?
是啊,钱从哪里来?易可欣也正在烦恼这个事情。
昨天那一大笔钱,虽然是陆庭非交的,但是,得还呀。
拿什么还?
年终奖加工资,算到一起,也不过一半,还有一半呢?
她脑子里本来就是一锅粥。
早上还弄一堆这样那样的破事。
就不能让人认认真真的上个班吗?
还吃醋?
真是滑天下之稽?
她易可欣如果是爱吃醋的人,应该早就披上嫁衣嫁了。还能等到这个时候。
里面的房间关得紧紧的。
应该是在商量什么锦囊妙计。
易可欣眼尾的眉梢挺了挺,眼底氤氲的怒气此刻开始了泼洒了出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
早上那一通污辱,估计,只有她易可欣受得了。
“易可欣。”刘安妮坐在后面轻轻地叫。
其实,早上那个事,明眼人都能看出,姐是故意要整易可欣的。
但为什么一定要整易可欣,却找不到理由。
这段时间,易可欣每天加班到凌晨一点,连续了一个多月。
没有功劳,有苦劳。
这样对待她,刘安妮怎么能不感同身受。
“易可欣。”刘安妮又叫。
烦不烦。易可欣侧过脸,眼睛里尽是烦燥。
“他们,做得实在是太过份了,仗势欺人也不是这样的,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但是,这活生生的**裸的污辱,实在是让人无法承受。”
虽然说得有点牵强。
但此刻她说的话,都还是真实的内心的折射。
我去一下洗手间。易可欣不想看到她们婆婆妈妈的,也不想收获一些同情的怜悯。
“易可欣。”踏进三楼车间的门,封兰花就倚在门口缩头缩脑的。
易可欣吃了一惊,眉毛挑起,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在这里等你呀,自从那一次,你为我们成立了一个鸿渐女子乐坊后,我们一个个都如醍醐灌顶一样醒悟起来。我们在你的引导下,下班后看了十本世界名著,这不,还有两个姐妹,交了钱,上了培训班,准备自考了。”
封兰花自从那天从楼下认识易可欣,有事没事就往办公室跑。
有时给她讲同宿舍女工的故事,有时讲自己的喜怒哀乐。
那天,易可欣正要出去办事。
封兰花一脸匆匆地跑进来。
“易可欣,不好了,出大事了。我们做冚车的女工,在医院生孩子,孩子死了,她家婆不让她坐月子,现在又在车间上班了。”
“什么话,孩子死了就不让坐月子了,那是什么意思。”易可欣放下自己的事情,亲自去了车间,了解了详细情况。
原来,那个女工的家婆就是食堂一名煮饭婆。她的儿子在五楼裁床做杂工。工资不高,估计是没有把这个女工真真正正当成自己的儿媳妇,因为他们两个是在公司认识的,都没有回家摆酒,也没有领证。要生的前一天,女的还在车间做苦力。
“真是心寒啊。”易可欣带着封兰花,风风火火去到食堂,跟那个煮饭的老婆子谈判。刚开始,老妇人一脸爱理不搭的样子。
后来,封兰花说:“这个易可欣是办公室发工资的,如果你这一次不好好让石玲坐月子,这一个月的工资,年终奖,全部给扣押下来,给石玲坐月子,你去报官也没有用,女人生完孩子,理所当然的就要坐月子。”
那个妇人看了看易可欣,心里有些害怕,只好答应了她们的请求。
安顿好石玲,易可欣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些女工年纪都不大,却因为生活的艰辛,很早地离开了家,离开了父母。在这样一个远离故土的环境里,每天挣扎在流水线上,孤独,寂寞,是比辛苦更痛苦的另一种折磨。
太吓人啊,这么小的年纪,流产,生子。本该在学校享受花季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