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科夫竖起手掌止住其他人插话的眼神,继续说道:
“我们曾接到指示,在索普小镇待命,等到你们探湖归来,配合约翰的人,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那个受了重伤的人。”西科夫比划着方才蒋飞的样子,“突然掉进营地,识破了约翰的计划,我和维尔塔暗中助他,放了他一条生路。”
原来是这样。
贾行云心中暗道:难怪蒋飞还能在约翰手中,从营地抢到三条快艇,原来是西科夫他们的帮忙。
“没过多久,菲弗尔城堡内乱的消息就传了过来,维尔塔担心姑父的安全,先一步回去支援,而我……收到库迪的这条短信。”
西科夫拿出手机,在收件箱里点开库迪发来的短信:一千万欧,买弗雷德里克一条命。
下面是一条西科夫的回信:两千万欧。
紧接着是库迪的回信:我给你三千万,带着你的人,杀回城堡驰援我。
西科夫打了一串省略号,后面加了一条:要死人的活?五千万不二价。
差不多隔了五分钟,才是库迪的回信:成交。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弗雷德里克满脸惆怅,忧心忡忡地问道:“那我父亲?”
“我妈呢?贾家人呢?”贾行云比弗雷德里克更急,满目焦色地揪起西科夫的衣襟,又狠狠放下,转向贾瑞知的方向,“爸……我……”
“不急,计划之中。”贾瑞知拍了拍胸前的促织牌,淡然地给了贾行云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我和福爷之所以提前很久坐火车,而不是坐飞机,就是因为要带着虫豸军团,这个时候,金甲虫群的地洞,应该挖到小教堂地下了。”
“顺带提一句。”贾瑞知瞟了一眼同样焦急的弗雷德里克,“你父亲也不是没有准备,我们的金甲虫,发现了复杂的地下迷宫,里面都是你父亲的人,看来,他也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
“那就好。”弗雷德里克拍了拍胸口,手忙脚乱地把假眼又装了回去。
他捂着假眼的位置,揉了揉,拔腿就走,“想都不用想,若拉、莉莉安肯定是站在库迪一方,父亲独木难支,我要回去支援。”
“你就靠两条腿?”贾行云慢跑几步,拉住弗雷德里克,朝西科夫点头,“既然库迪委托你捣毁汉斯的炮团,说明汉斯暂时占优,否则也不会急着答应西科夫连续几次的坐地起价。”
“这是个机会,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贾行云处变不惊的样子,让对望一眼的贾瑞知和贾福微笑点头。
两人走到一旁,窃窃低语。
“让年轻人玩玩?”
“那我们的计划?”
“温斯洛?福爷放心,菲弗尔家族陵墓在虫豸军团监控中。”
“那个重伤未愈的鸟人,还不值得我上心,我是怕这么大动静,会惊动当地政府。”
“说起来真是作茧自缚,库迪为了私欲,买了个联合演习的名额,城堡的枪炮声,会被官方定义为部队实弹演练。”
“那行吧,虫豸军团交给小贾,让他练练手。”贾福微微叹息,不知想到什么,复又摇头,“那一天早晚会来,不趁现在,我怕以后没机会了。”
“福爷,不用这么悲观吧。”贾瑞知解下促织牌,在手中摩挲,朝望来的贾行云招手,“您和几位老祖谋划了这么久,我不信,我们会输。”
“你不懂,时代变了。”贾福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心中默念,“现在是末法时代啊。”
“爸,福爷。”贾行云的目光汇集在促织牌上。
这副盘骨质灰白,一道似蟋蟀又似天牛的兽纹,以仰天咆哮的身姿活灵活现,呼之欲出。
他胸中如遭重锤,骨钱令纹身渴望融为一体的感觉越发强烈。
数不清模糊的呢喃低语在他耳边响起。
这种呢喃让他意识陷入混沌,组成一种灵魂撕扯的感觉。
哚的一声轻响。
贾行云晃了晃身形,瞬间清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下意识伸了出去。
“看来还不是时候。”贾福皱了皱眉,轻哚一声,清醒贾行云的意识。
他伸手挡住贾行云的手掌,握在掌心,默默感受。
须臾之间。
贾行云似陷入一方天地。
一方比当初**小和尚用因果眼带入的地方,更飘渺的天地。
道不清,说不明,看不透。
贾行云就像即将睁眼的婴儿,迫切想要堪破眼前的迷雾。
只是一霎。
他又回到现实。
贾福的手已经离开了他的手掌。
“福爷?”
贾福举起手,止住欲言又止的贾行云,“再等等,再等等。”
等什么?
贾福陷入沉思的低语,让贾行云不明所以。
“嗯,再等等。”贾瑞知想了想,收起促织牌放进胸前。
贾行云看着两人哑谜一般,完全摸不着头脑,“等什么?解开八块副盘的秘密?”
“这样,让虫豸军团辅助你,你放心的去吧。”贾福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转向贾瑞知,“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我们有我们的玩法,来都来了,介不介意陪我这个老不死的去见见几个老朋友。”
“福爷差遣,义不容辞。”贾瑞知看了一眼有些牙痛的贾行云,拍了一把他的脑门,“别想太多,容易少年白。”
“喂,爸,我都……”贾行云话还没说完,脚下一歪,土包隆起,悉悉索索的大量金甲虫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