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眼神她只在村里张屠夫杀猪的时候见过一瞬。
“不说就不说嘛,吓唬人算怎么回事,啊,区区护士,又不是医生,傲气什么。”史珍绸离得老远,悄悄回头望了一眼,才夹着嗓子小声嘀咕。
她颓然坐在不锈钢长椅上,准备把气发到贺飞身上。
“我出去抽根烟。”贺飞看史珍绸一脸不爽地回来,就知道她吃了瘪,赶紧起身,拍了拍贺井然的肩,安全帽都没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抽抽抽,钱没几个,臭毛病不少,早晚抽死你算了。”
“妈,少说两句。”
“少说什么,啊,少说什么,跟你没出息的老子一个腔调,老的是这样,小的是这样,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硬气点,啊,都说了,不要唯唯诺诺,说话要底气十足,要像个男子汉,你们两,真是,侮辱男子汉这三个字,算了,我指望不上你们了,只能指望孙子。”
史珍绸见贺井然张了张嘴,她把眼一瞪,“别跟我说什么生男生女都一样,我话今天就搁这,臭丫头要是再生个赔钱货,马上、立刻、麻利的办理离婚,妈给你介绍村里刘海那丫头,我找人瞧过了,生儿子的命。”
贺井然刚接完公司催加班的电话,焦头烂额,听到史珍绸这番论调,烦得怒火冲天而起,他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公司老总发来的微信,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声,捧着脑袋颓然靠墙滑坐。
史珍绸视若无睹,继续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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