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长的廊亭,绕过两处后花院落,恒吉抱着被衾蒙裹的严严实实的柳歆,在王妃众人的左右掩护下,一路来到了王妃常年所居的“结环别院”。
王妃性情贤淑,犹喜静处,这性格同周围那些吵吵杂杂肆意纵酒的王室内眷们总显得格格不入。这也惹得外人时常嘲笑广宁王是匹草原的木马,只喜吃花,不喜吃草。每每听闻,广宁王总是笑而不语,他自己知道,自己这匹木马不只是喜欢吃花,更是喜欢吃王妃这一朵汉家的白莲。
“结环别院”是广宁王同王妃的长居之所,恬静而又富有诗意,“结环”二字应是取自“结草衔环”吧,每每有人问起,王妃总以“少时家寒,唯有结草事之,而今幸得富贵,往昔往往挂怀”来回答。那些王室内眷们只记得醉酒喧哗,谁去辨析此话是真是假,其中深意也只有广宁王和王妃自知吧……
等王妃安顿好了柳歆,就吩咐珠儿壁儿调配汤药,为柳歆熬制艾汤,沐浴更衣。周围人忙的不亦乐乎,恒吉和小令子傻愣愣的站在厅堂显得很是多余。
“额娘……孩儿也搭把手?”
“姑娘家的事,你搭把手怎会合适?”王妃显然已是下了逐客令“快回去安心歇着吧,这柳姑娘额娘会替你照顾好的!”
“劳烦额娘了!”
“去吧,去吧!”
恒吉向着王妃恭敬长身一拜,见王妃全神贯注的整理着药方便笺,头也不抬,便识趣领着小令子悄然走出了厅门。
“公子?”小令子紧跟着恒吉,低声道“王妃娘娘今日很奇怪!”
“怎么奇怪?”
“刚开始王妃发现柳姑娘的时候,神情虽是强压着,但也能看出是很愤怒的!”小令子凑近道“后来竟莫名变得如此亲切!”
“嗯,我额娘奉信儒学,我这般无缘无故从外面带来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她打骂我一顿才是情理之中,为何……”
“公子发现没有?”小令子道“王妃娘娘给柳姑娘喂食汤药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嗯?”恒吉神色一震,细细回想一番“你这么一说,回想起来确实有些!”
“公子您说王妃娘娘先前是不是同北国煞姑认识?”
“认识?不会!”恒吉很是确定“柳姑娘虽说出入江湖的早,但年龄毕竟还小,我额娘这十余年来深居结环别院,怎会认识江湖的人?”
“那……那就是柳姑娘天生丽质,王妃娘娘一眼相中,对她甚是中意。”
“不许胡说,她是思齐兄弟的人,再说,公子我是有婚约在身的!”
“小的还以为公子已经把凌珑县主忘了呢……”小令子道“那您刚才在王妃娘娘面前怎不解释?”
“救柳姑娘也是受是思齐兄弟所托,男女授受不亲,把柳姑娘安置在我住处确实,这番安置在额娘住处,免去了许多麻烦,额娘医术高超又对她满是喜欢,那照顾起她来也定是悉心全力,只要柳姑娘得到好的安置,额娘误会就误会吧!”
“还是公子想的长远!”小令子问道“公子两夜未曾合眼,眼下柳姑娘也安置了,您得回去好好睡一觉!”
“哈——是有些乏困,嗯,不行!”恒吉长长打了一个哈切,转念一想道“不行,有南海隐佬在,江湖总会生出些事端,我得亲自前去丐帮打探一番思齐兄弟的消息才能放心!”
“公子!”小令子紧跟着恒吉道“公子,这次您就带上我吧,我也想见见传说中的南海隐佬长什么模样……”
“江湖高手,没一个英俊潇洒的,都是些心狠手辣的,而且是越老越毒辣,见了,你会很失望!”
“公子诓我,您就是江湖高手,小令子也没见你心狠手辣过,我看这次就是不想带我去罢了!”
“嘿,若不是看你小子是凌珑县主的人,我非揍你千百回了!”
“那小令子就多谢我家小姐了!”提起凌珑县主,小令子神情有些伤感。
“等找到你家县主,咱俩新帐旧账一起算!”恒吉看了看身后的小令子“走,备马一起!”
“真的!”小令子喜形于色,高兴的手舞足蹈“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