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吉刚刚拿起帕子要帮柳歆擦拭,忽然听见门外一阵轻唤“恒吉?是恒吉回来了吗?”
“啊?”恒吉闻声一阵慌乱,手中的汤药也弄洒了大半“小令子,不好,我额娘来了!”
“怎么办?公子,这事儿藏不藏?”
“藏!当然要藏,被额娘发现,我就有嘴也说不清了!”恒吉随手把汤药藏在床下,给柳歆蒙了被子,又担心给捂着了,遂半遮着柳歆的面颊,慌慌张张撩下床帏拢了个严实“去开门!”
“公子,藏好了?”小令子朝恒吉身后观察了一番“还行,只是您这神色……”
“你快去开门!”恒吉狠狠搓了搓脸颊,那满脸的慌张竟也搓掉了半分。
“吱呀”一声门开,小令子长身而拜“王妃娘娘!”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呢?这么半天也不开门!”
“额娘!”恒吉故作欢喜的从案几旁站起,恭敬相迎“您怎么来了?”
“也不知这江湖出了什么事,让你这十多天不见踪影!”王妃立在恒吉面前端详了一番“阿速达也被你带坏了,你前脚刚走,他就带了些人说是会会江湖宗主们,长长阅历,你在外面见到他人了没?”
“额……未曾见到!”恒吉搀扶王妃故意挑了一个稍远的椅子落座“阿速达身边带了人,在江湖中总不会吃亏,额娘放心好了!”
“他自幼都会为自己盘算的,出门为娘定是放心,只是……”王妃突然抬起手来摸了摸恒吉的额头“你,我就不太放心了!”
“额娘不用担心,我这在江湖中也有些许名号的……”
“说,哪里不舒服?”王妃盯着恒吉的脸庞“神色欠佳,双唇干裂,是不是受伤了?”
“额娘不要乱猜了,我这好好的哪里有受伤?”恒吉躲开王妃的眼神“额娘,您看这……也快用早膳了,孩儿出去这几日,都馋您做的鲫鱼汤了!”
“馋了娘给你做便是,只是,你休想托词赶为娘走!”王妃微微一笑“大早上,太医院的王御医为何偷偷溜进你的房里?”
“小令子!”恒吉满眼怨愤瞪了一眼小令子,低声骂道“成事不足!”
小令子也是满脸委屈“不赖我,当真时没人……看到我啊……”
“你也别怪小令子!”王妃道“谁让为娘今日起了个早,你们去药堂,后厨,还偷埋药渣……我可都亲眼看了个正着,老实交代,哪里受伤了?”
“额娘,我真没有受伤……”
“过来,为娘给你号号脉才能安心!”
“额娘……”恒吉自知自己说谎境界低下,拗不过王妃便掏出那药方搪塞道“其实,是孩儿在江湖寻得秘方……想让王太医辨一下真伪!”
“秘方?为娘看看!”医者最喜药方,就如文者最喜文章。
王妃拿了药方看了又看,细细斟酌了好一大会儿,神情竟和王太医一样,忽而眉头紧锁苦苦斟酌,忽而恍然大悟微微颔首,忽而又喜笑颜开豁然开朗。
王妃看的入神,恒吉却急的慌神,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生怕床帏里面那位一不小心发出点声响,露了馅。
自己无缘无故带来一名女子藏在床上,在额娘面前,她会怎么想?
“咳——咳!”
一阵急促而又娇弱的咳嗽突然从床帏传出!
墨菲定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恒吉腾的站起身来,挡在王妃面前,小令子也是很有眼力架,故意学着刚才的声音持续咳嗽个不停。
“谁在咳嗽?”王妃放下手中的药方。
“啊?小令子!是小令子!”恒吉连忙解释“这小子感了风寒……”
“咳咳……王妃娘娘,是我!”小令子趁机咳个不停,以达混淆视听。
王妃也是位极其聪慧的妇人,见状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看了看紧掩的床帏,再看看慌神的恒吉,微微一笑道“小令子,你咳嗽的不像!”
“咳咳咳,王妃娘娘,真的是小的我在咳嗽,咳咳咳……”
“你应当再娇柔一些,那就像了!”王妃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朝左右侍女道“珠儿,壁儿,去把床帏撩开!”
“是,娘娘!”
恒吉连忙一个跨步拦在两名侍女面前,王妃见状虽未开言,但那种带着失望的眼神还是让恒吉不由让开了身体。
珠儿壁儿前去撩开床帏,柳歆露在被衾外白皙如若温玉的手臂率先映入王妃的眼帘!
“哎——你——”王妃带着满眼的失望看了恒吉一眼“你这样做,对得起珑儿吗?”
“额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我思齐兄弟……”
“别说了!”王妃打断了恒吉的解释“看样子,她是受了伤?”
“是……”
“医者父母心,不过,不论她是谁,今日娘为她医治痊愈后,你立刻送她出府!”王妃移步恒吉面前“广宁王府,不是你那江湖莺燕的宿巢!”
“额娘,真……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恒吉急于申辩,怎奈嘴笨,竟一时结巴了嘴,无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