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长长舒了一口气道“还真如你所说,从道小侄的一些话有真有假,也不知他是故意诓我,还是受人蛊惑……”
“从道?”慧觉方丈若有所思道“他掌管华山也有十多年了吧!”
“嗯,这孩子自幼神思敏捷,仁礼宽厚,并没有他父亲当今诡异奸诈的半点影子,如今在江湖上也有许多威望,这不……”白无常不禁欣慰一笑“这还被众宗主推举为江湖暂盟主,暂管江湖一应事务!”
“如此甚好!”
“只是此次钟思齐罪状具以类陈,真假难辨,故而前来!”白无常道“江湖传言,钟思齐此番出山,为得盟主之位,谋尽所思以搅动江湖风云,滥杀无辜,妇孺幼儿尚不放过,性情残暴,恣意残害羞辱宗门弟子,色胆包天,杀兄奸嫂,掳掠北国煞姑绕其左右,为一己之私,不管百姓死活,残杀百姓父母官……这些控诉让人听了,真的一时实难忍耐……”
“你杀了思齐?”慧觉方丈微微一笑,轻轻摇头道“如今他身边有个机灵的丫头……呵呵!”
“思齐倒也是个仁义的孩子,谅我是前辈,仅仅着势防守,自始至终也未曾出手相攻,说也奇怪,也不知那水丘泽在南海教了他什么诡异的功夫,当日我打的他筋骨尽伤,还一掌把他劈入水中……你猜怎么着,隔夜他竟安然无恙出来了!”
“呵呵……当时墨阳兄已与钟思齐见面,为何不当面质问清楚?”
“当时只怪我听了从道所言,愤怒障目,故而……故而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阿弥陀佛——”慧觉双手合十道“醉倒局中人,清醒门外汉,呵呵呵……”
“嗯!”
“你笑什么”
“老纳在笑墨阳兄你可笑之处”慧觉道”凭心而论,江湖人所言,可信?”
“这……开始听了从道所言,我是挺信的,可我后来真见了钟思齐,和他交过手,倒也觉得不安起来”白无常道“思齐本是你的外孙,再说你识人之相远胜于我!”
“阿弥陀佛——”慧觉方丈道“给你讲个故事吧!”
“请讲!“
“话说晋朝时期,有一个住着百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村子里有一个青年男子,姓周名处,周处双亲早故,居无定所,然却生的孔武有力,最爱打抱不平,村里的乡亲们都很害怕他,暗地里把他和祸患乡邻的两个怪兽统称村中三祸患。”
慧觉方丈端起茶盏,继续道“小山村里藏着那两个怪兽,百年来一直祸患这里的乡民,一个是河里的蛟龙,另一个是山中的白额虎,有一天,村里的族长突然领着众乡亲,带着美酒佳肴找到周处,对他诉说了这两个怪兽的恶行,周处当即义愤填膺,在乡亲父老的面前立下重誓,誓死为乡亲们铲除祸害!”
慧觉方丈轻轻饮下一口茶“周处先是入山林,徒手除掉了白额虎,而后就潜入河中,擒杀蛟龙,他和蛟龙在水里搏杀了三天三夜,一直顺着河流游去了三百多里,终把蛟龙擒杀!”
慧觉方丈看了看白无常愕然而又泛着莹莹绿光的双眼,微微一笑,继续道“周处杀掉姣龙后,沿着河畔走了好多天才走到村口,到村口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原来这整个小山村张灯结彩,犹如过节一般,周处心中暗暗自喜,心想,这定是乡亲们知道自己替他们除掉了祸患,才这般张灯结彩为自己庆贺!可是到了村里暗中询问,他才明白,乡亲们这般张灯结彩庆贺,竟是因为乡亲们认为自己和那两个怪兽已经同归于尽了,他们认为村里面终于可以安生了!”
慧觉方丈把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桌上“所谓人言可畏,自是如此!”
白无常惊愕道“你是说……从道他胆敢伙同众人欺瞒利用我?”
“老衲与从道师侄相处时日甚少,或许其中当有所难言之处……”慧觉方丈道“墨阳兄,思齐之事乃是后辈之事,我等年少之时,已然尝尽江湖苦楚,而今黄沙朽木,又何必无端自扰?”
“你倒是关上禅门落得清净!”白无常道“一日江湖事,一生江湖命,一人藏南海,一人躲少林,你们以为躲起来就清净了?只要风雨剑不死,咱们这些老东西谁都别想清净!”
“呵呵呵……”慧觉方丈呵呵一笑“墨阳兄仍然是当年的性情!”
“我们几个师兄弟,就你变得最多!”白无常呵呵一笑,双眼微微泛着泪光,探身拍了拍慧觉的肩膀,长叹一声“往日不堪回首啊!”